无涯说那般对待二人,却无法做到。
她的手不由自主颤抖。
“不会?还是不敢?”
思无涯不知何时推着轮椅出现在伽月身后,笑容和煦,“来,孤教你。”
思无涯身形修长,虽坐在轮椅中,依旧挺拔,伽月身量娇小,两人一坐一站,微有身高差。
思无涯的手隔着衣衫握住伽月的手腕,带动着伽月手中匕首缓缓朝向那小厮的身体。
他的手冰冷,竟如寒冰,哪怕隔着层衣衫,伽月也感觉到了,不由一抖。
伽月的手却很温暖,因为害怕,体温更有所升高,思无涯指尖下感觉到温度,微微一顿。
“抖什么?”思无涯轻笑,说,“这匕首锋利无比,只要轻轻一划,便能划开皮肉,鲜血流出来,多么美好的场景。”
思无涯声音中隐含兴奋,仿佛已闻到血液的味道,金瞳眯了起来。
“别怕,试试,相信孤,你会喜欢这种感觉的。”
思无涯带着伽月的手,匕首堪堪停在小厮的腹部,再往下稍稍用力,便能割破衣衫,割破皮肉。
小厮筛糠般的抖,伽月也愈发抖的厉害。
思无涯的手仍在伽月的手腕上,没有平日同别人触碰时的强烈不适感,明明还未见到血,然则掌下的温暖与颤抖,令他心中油然生起一股愉悦,这愉悦中似乎夹杂一抹陌生的异样。
是从前没有,莫名的舒服。
噗通一声,伽月实在受不住了,猛的撒了手,伏身跪下来。
“殿下,奴婢做不到……奴婢不敢。”
温暖骤然消失,思无涯随意拈了拈手指,垂眸看了会伽月,轻啧一声:“胆小鬼,报仇都不会。”
“念你初次,孤便帮你一回。你,一边去。”
伽月忙不叠站到一旁,心中微松一口气。
思无涯没有亲自动手,侍卫上前,紧接着,咔擦一声,小厮那只打过伽月一巴掌的手生生被折断,小厮被堵着嘴,惨叫闷在口中,刹那疼晕过去。
伽月微垂着头,目光落在地面上,不敢擡头看,而酷刑到这里,显然远远还未结束。
“无名小卒,无趣。”思无涯拾起伽月方才掉落的匕首,轻轻吹了吹刃面上不存在的灰,转向那徐姓男人,“轮到你了。”
“你好像有话想说,”思无涯微微一笑,“人之将死,今日便给你个机会,孤洗耳恭听。”
侍卫扯掉徐某口中的塞布。
徐某面色惨白,明显硬撑着,嘴唇颤了几颤:“殿下已断我几指,还不够泄恨吗?”
伽月想起徐某缺失的几根手指,方明白,是被思无涯所断。
这么说来,是之前便惩戒过此人?为何只断他几指,没有杀了他?徐某欲害思无涯,就是因这断指之恨吗?泄恨又是何意,此前这徐某又做过何事?
伽月当然想不明白,太子府的一切都怪异诡谲,许多事不合常理不合逻辑,实非常人能够揣测。
而之后的事,让伽月初次隐隐碰触到它们的答案。
只听思无涯慢悠悠道:“不够啊。”
徐某知自己今日必死无疑,从前求也求过,只是无用,下颌不住颤抖,终忍不住开口道:“徐某人已知错了,这些年被殿下逼的走投无路,如今只请殿下高擡贵手,赐徐某人一个痛快吧,徐某人感激不尽,来生做牛做马,奉还殿下。”
思无涯擡眸,金瞳注视着徐某,片刻后轻轻笑了下。
那笑容令人不寒而栗,徐某顿时牙齿咯咯作响,面露绝望之色。
思无涯推动轮椅,回到廊下,几上茶水白汽氤氲,水烟飘渺。
琴声仍在继续,两名侍卫列站到徐某身前,两人手中各持一把利剑,剑已出鞘。
接下来的场面势必不好看,思无涯没让伽月走,伽月自不能走,只得站在庭中一角,低眉垂眸,默默祈念这一刻早点过去,也期望思无涯不要再注意到她。
就在这时,忽然一位老人出现。
老人约莫五十来岁,头发花白,一身灰扑扑的普通仆役装扮,腰背佝偻,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来,悄无声息的来到庭院。
来后也不行礼,自行在庭中找了个位置站定。
这人是谁?
伽月见众人都仿佛对他视若无睹,思无涯也仿佛没看见他一般,不由心中疑惑。
琴音悠扬,老人开口。
“永安六年,徐伟乃宫中皇子随侍,见太子殿下而不跪,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