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要如何配合?”
“一般骨头与经脉有异,都以静养为宜,”府医道,“这柔骨草的毒性却刚好相反,它会造成行走疼痛,需要静养的假象,但实际上,却需要大量的活动。走动的多,毒性方能逐步消散,而疼痛也方能逐步减轻,直到完全消失。”
府医微微擡头,斟酌道:“只是强行走动,会起步困难,以及疼痛难忍,一个人独自进行活动的话,怕难以支撑,也不建议这样,以免腿部负荷太重,加重疼痛,反而不利……所以,”府医顿了顿,接着道,“所以最好有人相陪,搀扶殿下,辅助殿下练习……”
府医的声音低下去,其他几人也埋头,不敢多说。
府医大着胆子又加了句:“幸而现在弄清楚了,若再晚几个月,毒性彻底发散,这腿怕就……”
思无涯金瞳闪烁,舌抵着腮里笑了笑:“孤这三弟算的还挺深,看来是打算废了孤这条腿啊。”
这话也没人敢接。
伽月站在一旁,从他们的话语中也拼凑出了大概的前因后果,听懂了。
思无涯在赵安名下的马场中摔断腿,但并未查出柔骨草毒性,而一直静养为主的治疗着。直到此次山匪之事,思无涯“流落”荒野,被迫行走,才发现其中不对之处——
伽月想起自己曾在替思无涯按摩时无意中提过“是不是多走动反而更好”,不知有没有起到启发作用。总之思无涯回来后提供了方向,让府医们重新诊断,终于确认了病因。
但以思无涯的脾性,不喜人碰触,即便知道毒性,也不见得愿意让人辅助治疗,即使愿意,估摸着也得杀死或吓死许多仆役,康覆进展一定相当缓慢。
距今他的腿伤已有好几个月,再缓慢的拖几个月,只怕就真的废了。
伽月莫名的又想起之前李伟让她对思无涯下药时曾对她说过的话。
“放心,死不了,只是让他痛上一番而已。”
那三皇子作为皇家子弟,对思无涯的癖|性想必知之不少,只不清楚他究竟是何等心思呢。
伽月只是顺着谈话思绪浅浅的发散了一下,马上收回,不去多想。
却忽然感觉到有目光投射过来。
是思无涯看过来,金瞳准确的擒住伽月,软鞭轻轻磕了磕:“过来。”
伽月快步过去,立在思无涯面前。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孤的腿,就交给你了。”
思无涯俊美的面孔微微笑,朝伽月说道。
府医等人知道伽月替思无涯换药与守夜之事,却并不清楚两人之间的其他接触到了哪个程度,但见此事有人能顶上,登时都心中暗松一口气。
忙道:“姑娘,吾等稍后会告知你具体如何做,请勿担心。”
伽月不妙的预感成真,却也没有太过意外。
她与思无涯在山上已有过数次“亲密”碰触,思无涯可能被迫的不抗拒她的碰触,而搀扶着他行走的事也已做过,所以此事落到她头上也算非他莫属。
只是思无涯金瞳中闪过的那抹不怀好意,令伽月感到此事可能比原本想的还要不容易些。
于是自这日起,伽月便多了项任务。
府医们上午先替思无涯进行针灸,热敷等治疗,下午伽月则陪他在园中活动。
伽月曾好奇,作为一国储君,思无涯不用去上朝的吗?虽说腿伤不便,但既然能外出晃荡,还能杀匪,上朝更应不是问题。
青湘这方面的消息最灵通,她告诉伽月,以前也曾有人弹劾太子这点,太子第二日便去了,结果……
“具体情形无人知道,反正据说那几日朝堂差点变刑场,官员们人人自危,后来还是陛下主动提出,太子身体不好,不易操劳,让他先以休养身体为重,将人送走……此后就再无人敢提这种事了。”
当真是,符合太子特有的行事风格呢。
秋日灿烂,大雁南行。
太子府园中,侍卫与仆役们远远的站着,眼观鼻鼻观心。
思无涯从轮椅中缓缓站起,他的脚踩过青色的地砖,没有趔趄,却明显迈步十分艰难。
短短一段路,很快额头便见汗。
思无涯薄唇平直,眸色沈沈,倒没有发脾气,面无表情的缓慢前行。
“那是一种走在刀尖上的感觉,痛楚可想而知。”府医告诉伽月,“这便需要殿下本人的意志以及姑娘的耐心。”
伽月跟在一旁,不由想起之前逃离匪窝时,思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