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抢我的床来着,我死也不让……”小铃铛说,“你这不就回来了么?伽月姐姐,我好想你,你在太子府怎么过的啊……”
“给你带了好吃的,先吃东西,不急,今天估摸着我得待好几个时辰呢,我们慢慢说。”
小铃铛眼睛一亮,看着伽月从包里拿出一样一样的点心吃食来,两人边吃边说。
那厢。
苏烟的厢房中,轻纱红帐,香炉红毯,房中香气浮动,绮丽无比。
楼下已渐渐热闹起来,传来丝竹奏乐之声。
宽大的厢房之中,另安排了乐人舞女,专为房中之人吹拉弹唱。
苏烟陪同思无涯坐在案前,案几上摆满了酒水吃食,苏烟替思无涯斟上一杯酒,因知道思无涯的习惯,并不敢靠的太近,只规矩本分的坐在他下首。
向来如此。
思无涯每来百花楼,都是苏烟作陪,所谓陪,也不过喝喝酒,品品茶,听听歌舞乐曲,看看戏本表演。
赵安赵和上百花楼,表面上也会避避嫌,不在楼中留宿,实则不过装装样子罢了。
但思无涯却是确实从不在楼中留宿,每次来几个时辰,仿佛无聊至极来打发时间似的,坐罢便拍拍手,直接走人了。
鉴于是太子思无涯,以及因何而来,这种事倒也并不算奇怪。
苏烟的任务只要能够稳住思无涯,让他心中有这么个惦记即可。因而便也只是本分的陪着。
“这是新酿的江南醉,可合殿下的口味?”苏烟轻言细语问道。
“唔。”思无涯点点头,不置可否。
“还未恭喜殿下腿伤痊愈,”苏烟执起酒杯,眸光如水,吐气如兰,道,“奴今日补上一杯。”
思无涯神色无波无澜,手中酒杯与苏烟的杯子漫不经心碰了下,发出清脆的一声响,淡笑道:“你有心了。”
苏烟喝过酒,放下杯子,手帕遮唇,轻咳了声,悄眼看向思无涯。
思无涯转动着酒杯,慢慢一口饮尽。
因酒水之故,他的唇色现出别样的红润。
苏烟发现,几月不见,思无涯的气色似乎变好了许多,从前面色总有种病态的苍白,如今仍有点苍白,却再无病气。
世人都说他天生金瞳,乃为妖物。然而只有真正近看过他的人才知道,那实在是一张无可挑剔,甚至令人惊心动魄的容颜。
苏烟初初见他,近距离见到时,甚至不敢直视那面孔,以及那双明亮绚烂的金色眼睛。
哪怕时至今日,也时常忍不住心襟荡漾……
年轻的东宫储君,华服锦袍,身如修竹,面庞如玉,介于少年与青年间的清朗与成熟,耳畔东珠微晃,气质华贵,随意的端坐那里,便无法不令人瞩目,心神驰往。
但苏烟并无任何肖想之心,除却她棋子的身份外,她与思无涯终究比别人接触的相对多一点,因而能够更清楚的看清一些事。
旁人皆道思无涯来百花楼是为苏烟,不少姑娘钦羡她独获太子“恩宠”,苏烟却觉得这份“恩宠”实则是非常有限的。
思无涯对她的确似乎比对旁人平和一些,但也仅限于此。
他时时含笑,看起来和煦耐心,实则那笑容也从未到达眼底,犹如她们幼时受训,如何对待不同的客人,展现不同的眼神与手段一般,他也只是在用一种应该的合理的态度来对待她……
不能说虚伪,却也不真,不真实。
他内里仍是冷淡的,生人勿近,闲人勿扰。
苏烟在他身边时,表面平静温柔,实则从不敢放松,甚至可以说如履薄冰,生怕不小心踩了线,惹到他。
苏烟不觉得思无涯会因为她长的最像那位而能被他纵容。
苏烟偶尔会想,思无涯这样的人,究竟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女孩,在那女孩面前,又会是何模样。
而这世上,真的会有人敢与他相爱么?
琴声歇。
思无涯站了起来。
苏烟回过神来,微微诧异,今日思无涯待的时间比往日短。
“殿下这就走了?”苏烟忙跟着起身。
思无涯用布巾擦了擦手,嗯了声。
“殿下若无事,便再多坐会儿吧,”苏烟看着思无涯,柔声道,“殿下许久没来了……”
“孤有事。”思无涯说。
苏烟便不敢多挽留,说:“那,殿下下次何时来……不会又让奴等几个月吧……请殿下恕罪,实在是奴心里没底,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