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伽月答:“我……奴婢以前住这里。”
思无涯啧了声。
这啧声似嫌弃似不满,伽月斗胆腹诽,心想你以前不也住过冷宫,说不定还不如这里呢。
思无涯从前住的冷宫的确不如这里,但不知为何,看着这简陋杂物,心中便十分不舒服。
伽月倒并不窘迫,只是思无涯一身华服立在那里,实在与此处格格不入,他再不走,小铃铛刚刚吃了那么多大概都要吓的不消食了。
便道:“殿下要回去了吗?”
思无涯手握软鞭,有一搭没一搭的磕着手心,眼角馀光暼见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忽而唇角翘起,邪邪一笑。
“来都来了,就这么回去,岂不无趣?”他说,“小可怜,从前谁欺负过你,孤帮你报仇,好不好?”
这或许也是思无涯最可怕的地方,总是心思难测,喜怒不定,谁也不知他下一刻会突然做出什么,他总能轻易将事务推向恐怖的方向。
比如明明方才后院还一派宁静,转瞬却犹如阎罗殿。
百花楼前院依旧欢声笑语,纸醉金迷。
后院一片死寂。
以杨妈妈为首,数名后院的大小仆役统统站在庭院中,面如死灰。
谁也没想到,来寻欢作乐的人,竟会突然替人算起账来。
这些人与伽月同在后院,里头有新鲜面孔,也有老面孔,平日里与伽月相对是打交道比较多的。
苏烟与小铃铛较为安全,站在廊檐下亦不敢出声。
杨妈妈知道思无涯的意思后,已解释辩解过一番,然而思无涯却置若罔闻,不仅是下人,连她在内,也要一起清算。
思无涯坐在廊下,轻轻抚摸着软鞭鞭身,朝伽月擡了擡下巴:“先从谁开始呢?”
伽月猝不及防,忽然被带来“覆仇”,见思无涯是来真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她看向院中站立的这些杂役婢女们,无论认识或不认识的,熟与不熟的,此时都神色惊惶,战战兢兢。
伽月很快收回目光,说:“奴婢多谢殿下心意,但不必为奴婢报仇。”
思无涯朝她看来:“有孤在,你怕什么。”
“奴婢不怕。只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当年欺负我的那些人,有的已离开,有的已死了,剩下那些,我当初便已还了回去,如今其实已无仇怨。”伽月说道。
思无涯看着伽月,伽月也看着思无涯,没有躲闪,半响,思无涯点了点头。
“这样啊。”思无涯说,“那这个人呢?”
侍卫从人群里抓了个人出来。
伽月认出来,是后院的总护卫,也相当于后院的管事,刘哥。
上回他被思无涯两鞭抽断了手腕,伽月还以为他已离开了百花楼,没想到竟还在。刚刚躲在人群后,伽月并未看到他。
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刘哥的手将养了几个月方康覆,如今再度被拖出来,当即面色惨白,连连叩头:“殿下饶命,小的已知错,上回已被殿下教训过,再也不敢了,请殿下饶命。”
人是百花楼的人,杨妈妈也忙跟着道:“殿下,他的手已废了,中不了什么用,也诚心悔过,断不可能对月儿,或其他人有任何非分之想……念在他在百花楼多年的情分上,我方留下他,奴这便赶他走,再不留他……”
非分之想。
思无涯当初救下伽月,因刘哥的原因弄脏了他的衣裳,所以顺便断了他两只腕子。如今再回想当初伽月被此人追打到满身是血扑到面前,以及“非分之想”这几个字背后的意思——
思无涯唇畔仍带着笑,金眸却骤然冷了下来,寒若冰霜。
杨妈妈还想再说,思无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立刻闭嘴。
“你的脸被谁伤的?”这话问的是伽月。
杨妈妈顿时噤若寒蝉,接着被侍卫押到前面,与那刘哥并跪一处。
“那就从他开始吧。”思无涯淡笑道,“来,动手。”
不待伽月说什么,思无涯又道:“哦,你不喜见血。不用见血而让人痛不欲生的方法也有很多种,要不要孤教你?”
伽月看着那刘哥。
刘哥眼含恐惧,曾经仗着威|猛|粗|犷的身躯以及老资历在后院作威作福,不光对伽月心怀不轨,对其他婢女更曾动手动脚。如今那身躯几乎缩成一团,不断向伽月求饶。
伽月走过去,狠狠踢了他一脚。
思无涯饶有兴味的看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