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
秋月皎皎, 如水的月光从窗口溜进来,在房中地面投出小小一格。
一缕风也溜进来,吹的灯火微微一颤, 青色床帐也跟着微微一颤。
帐中两道身影隐在厚软的锦被之下,思无涯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手背虚虚盖住眉眼,另一只手搁在被面上, 略显苍白的修长五指原本虚放着, 忽然蜷了蜷,难耐的抓握,被面皱了。
“……等……”
思无涯喘了口气,喉中挤出一个字。
伽月整个耳朵都红了, 不敢擡头,完全没有想到思无涯竟会提出这种要求,这些时日他所思索的就是这事?实在是……
但在之后的过程中,伽月感觉到, 思无涯此举似乎在求证或克服着什么。
他看起来仿佛并不太好受。
思无涯的确不太好受。
从百花楼那日,宫中回来之后, 再与伽月同床而眠时,不知为何, 竟再不能像从前那样。
从前与她挨的再近, 除却清晨无法控制的反应外, 其他时候他都心如止水,无欲无念。但如今, 这平静被打破。
夜深人静之时, 与她躺在一起,他心中居然起了绮|念。而清晨时情形更严重, 竟会生出从未有过的渴求。
百花楼的情景总浮现眼前。那日的事本就还是个困惑——为何会控制不住,为何会接受她?一波未平又起一波,难道是药性不曾清理干净?
他清楚的很,药性已彻底肃清。
仿佛某个开关被打开,身体里某些东西苏醒了。
思无涯既陌生又疑惑。为何会这样。他向来随性直接,有问题就解决,于是直接求证。
思无涯放下搭在眉间的手,抱住伽月,低下头,看见女孩柔软乌黑的发,白皙娇嫩的脖颈,藏在耳间红彤彤的小巧的耳朵……
女孩明显的害羞了,却温顺的服从着。
思无涯喉结滚了滚。
这一次,没有药物,没有浮世欢,没有百花楼的各种靡靡之色渲染蛊惑,更无需做戏,他无比的清醒,清醒的情|动了。
思无涯再次闻到那股香甜,五脏六腑都在发热,他深深的呼吸,心中升起陌生的,情难自禁的渴求。
不应该是这样。
思无涯闭上眼睛,努力去回想记忆中那些肮脏的画面。
那些画面刻在记忆深处,历经久远,当翻出来时仍清晰无比。
思无涯很快蹙起眉头,现出难受的表情。
“等会儿……”
思无涯推开伽月,伏到床沿,眉头紧皱,压了压,终究没压住,干呕了声。
伽月:……
伽月道:“……我去叫府医……”
思无涯却又拉住她,他看起来很难受,却又眼尾发红,声音暗|哑:“继续。”
伽月:……
思无涯中间又停了几次,一面恶心着,一面却又无法真正停下。
深夜万籁俱寂,微弱的烛火被风吹的颤动不休,始终不曾熄灭。直到许久之后,方风平浪止,一切归于平静。
经过这大半夜的一番折腾,翌日伽月与思无涯两人都比平日醒的晚。加之已是深秋,天开始真正冷了起来,早晨便格外好睡。
伽月醒来吓一跳,竟睡的这么沈,晚了快一个时辰。思无涯未起,也无人敢来催来打扰。屋里屋外皆仍如深夜一片静悄悄。
伽月赶紧要想爬起来,甫一动,思无涯醒来,伽月正要笑着打招呼,昨夜的记忆忽然涌上来。
她的脸唰一下变红了。
原来不是梦。
思无涯却面色如常,没有丝毫的尴尬。金瞳明亮而幽深,目光从她面上一掠而过,甚至没有多懒床,只短暂的抱了会儿,便放伽月离开。
伽月忙不叠跑走了,急匆匆的有只鞋没穿好,差点平地摔一跤,那模样简直像落荒而逃,避之不及一般。
思无涯注视着她仓惶的背影,金瞳微闪。
伽月不清楚思无涯在想什么,又想做什么,莫非百花楼中的浮世欢竟改变了他从前的清心寡|欲?伽月也知道,按常理来说,他这个年纪的男子血气方刚方是正常。
假如思无涯真的恢覆“正常”,只要他想,自有无数人愿意主动侍候,伽月并没有什么想法,但她却避不开。当初以替身身份进来,后来的一年之约里,虽然没有明确说明,但如果思无涯提出这方面的任何要求,她只得服从。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