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敢死, 孤杀了你。”
这话实在说不通,人若死了,又要怎么杀。此时却无人去计较它的对错。
也无人知道, 在此之前,甚至在刚刚疾驰飞奔而来的路上,思无涯其实都是想杀了伽月的。
她该死。
思无涯想。
仅凭她让他犹豫不定,仅这一点就足够杀了她。
思无涯从不犹豫, 在过往的那些岁月里, 无论反击,示弱,对抗,还是覆仇, 所下的每个大大小小的决定,从不曾有过半分犹豫。
他也从不怀疑自己的任何决定。
而伽月,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界线。
若说之前的碰触,相拥, 约定等尚能解释与接受,百花楼那日以及后来那晚上的事却无论如何都不可思议。
情|欲对他来说, 是肮脏,邪恶, 无比恶心的。
然而她却打破了这固有的认知, 带给他新的感受。
原来它也是甜美的, 令人欲罢不能的,甚至令他在无比清醒的时刻产生从未有过的渴望。
有生以来, 因从未得到过, 因知道不会有,所以思无涯未真正渴望过什么。
如果说覆仇, □□,对于杀戮与鲜血也是一种渴望,那必然是带着恶臭与腥气的。
而非甜美的气息。
这份渴望仅仅只对她,思无涯想起其他人,依旧觉得恶心,嫌恶。唯有她,勾起的是浓烈的渴望。
在那过程中时,想要将人揉进骨子里,想要永不停止,甚至想要亲/吻……
无可置疑,她是一个变数。
她所带来的那些陌生的感觉,或许不会对他的覆仇产生什么决定性影响,却可能会带来些其他未知的危险。
没有人喜欢失控。
思无涯也绝不允许自己被曾万分鄙夷嫌恶的□□俘获,成为它可怜而可恶的阶下囚。
思无涯不需要求证,也不想等待,只要是危险的,消除即可。
伽月上了苏烟的马车,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甚至不需要他动手。
所以思无涯决定不去管她。
让她去死。
她该死。
思无涯在太子府中等着消息传来。
然而不知怎么地,他出了门。
策马狂奔时,他仿佛再次看见那个深渊,这回他确定,深渊之中是陌生而强悍的危险,他应该停下,远离,以及毁灭它。
然则看见伽月悬在半空中,危在旦夕时,思无涯心口似挨了重重一击。
关于深渊的危险褪去,一种更陌生的,全新的感觉呼啸而来。
“敢死,孤杀了你。”
思无涯飞奔而来,在最后一刻抓住了伽月,他的声音暗哑,完全忽略了马车悬空,自己也可能随时坠落的危险,紧紧抓住伽月。
伽月睁开眼睛,看清来者,恐惧在这一刻仿佛有了落点,眼泪不自觉滚落下来。
“殿下,救我。”
思无涯没有穿甲,只着普通的锦袍,手臂被锋利的木刺拉伤,鲜血顺着手腕蜿蜒流下。
“闭上眼睛。”
思无涯嗓音暗哑,语气仍旧重而冷。
伽月听话的闭上眼睛。
风吹来,吹过伽月的衣衫与发丝,吹过她不住抖动的眼睫,吹过她眼角的泪滴。
思无涯的金瞳之中,这一刻,天地之间,唯映照着伽月的面容。
他胸口如遭重击的感觉久久未散,反而愈发沈重,仿佛痛了起来。
在思无涯扑向崖边的那一刹那,思家军侍卫队立刻训练有素的默契配合,几名侍卫控制住马,先稳住摇摇欲坠的马车,之后硬生生将其拖了回来。
伽月被救上来。
她全身发软,几乎无法站立,思无涯抱着她坐在地上,一只手仍紧紧握住伽月的手腕,那么用力,让伽月感觉到一点疼,却没有挣开,这疼反而令她感到心安。
仿佛明白了思无涯为何曾喜欢疼痛。
伽月控制不住的不停发抖,紧紧偎在思无涯身前,周围的打斗仍在继续,她却知道安全了,不必再怕。
耳朵里听见心跳声,辨不出是自己的还是他的,强烈而急促,如同千军万马奔涌而来。
这场打斗没有持续太久,其结果自不必说。
这帮黑衣人乃赵安仅剩不多的暗卫党羽,成不了什么大气候,本来无人在意,谁知却偏偏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