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
“去哪儿了?”
伽月回来时思无涯已醒了, 正坐在榻上,脸色不大好看。
青湘与侍卫们默默守在外头,谁也不敢进去, 见伽月回来,纷纷松了口气。
“思夫人找我说了会儿话。”伽月如实答道。
“过来。”思无涯说。
伽月走过去,思无涯捏住她的下巴,金瞳微眯, 仿佛是生气的前兆, 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伽月已熟练掌握了应对的方法,既不辩解,也不多做任何解释,只任由他捏着下巴, 眨了眨眼,乖顺的哦了声,带着点笑与他对视。
她一笑,他就不怎么折腾人了。
思无涯眯眼看了伽月一会儿, 松开了手指,冷冷道:“别忘了你是谁的人。”
伽月没绷住, 忍不住笑开来。
“我自然是殿下的人呀。”伽月说,“无论什么时候, 只站在殿下这边。”
思无涯盯了她一会儿, 鼻腔中哼了声。
思无涯并没有问伽月具体与思红眉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仿佛全然不感兴趣似的。
伽月回来时带了几样点心,装好盘放在思无涯面前。
“这都是思夫人特地为殿下准备的。”在思无涯面前, 伽月将对思红眉的称呼换了换, 这样似乎更合适些。
“没胃口。”思无涯起床气似乎还没过去,冷冷道。
“思夫人说以后让我多去见她, 陪她说说话,我可以去吗?”伽月朝思无涯问道。
思无涯笑了声,那笑声里仿佛充满嘲讽与不以为然。
伽月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在思红眉面前时忍不住替思无涯抱不平,然而看见思无涯的态度时,又忍不住觉得思红眉其实也挺可怜。
大抵因为阿娘的缘故,尽管知道这世上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子女,但依然对“母亲”有种天然的喜爱与亲近。
如今思红眉满怀愧疚,如此放低姿态,不管怎么说,也是一种态度了。
独自熬过最黑暗的时光过后,思无涯可能已经不再稀罕,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但如果可以,伽月还是希望他们母子之间能够有所缓和,还是希望思无涯好。
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还有这样活着再见,能够重新得到再来,或者弥补的机会。
不知道思无涯打算待多久,应不会长留。以后不知他们还会不会再见,那么至少这段能够见面的时间,彼此不要日后留下遗憾与后悔。
思无涯既然没有明确反对,这之后,伽月便不时应邀,前去与思红眉待上那么一时半刻。
她没有透露思无涯太多私人的东西,而思红眉也没有再过多刻意问起思无涯的事,仿佛只是与他身边的人待上那么一会儿便已足够。
思无涯自始至终没有与思红眉单独会面。
直到再过几日后,禁卫军的统领来见思无涯。
“殿下准备何日回京?”
统领身负皇命,一连待了快十来日后,眼见思无涯依然毫无动静,终于沈不住气了。
“急什么?”思无涯慢悠悠道。
“还请殿下别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统领说,“离预定的归期已越来越近,没有多少时间了。”
“孤知道。”思无涯依旧不紧不慢的,“孤在等。”
“等什么?”
思无涯勾起唇角:“谁知道呢。”
统领:……
如今蛊毒之事还未得到解决,统领再如何着急如何不服也不能发作,只得忍着,说,“还请殿下以大局为重,不要辜负陛下的期盼,也多顾念自己的性命。”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若在以前,这统领只怕不会活多久,或者命丧当场,然而眼下思无涯却脾气仿佛特别好,竟丝毫没有计较,反而笑得和煦无比:“多谢统领提醒。”
连伽月也有点弄不懂思无涯现在的脾性了,说好吧,却又对思红眉不冷不热,说不好吧,却又比以前好似平和了许多。
明明鶓族的人对他不算接纳,他却四平八稳的待的住,且也没有找任何人的茬,这段时间竟相安无事,是最平静的一段时间。
他在等,等什么呢?
统领的话倒提醒了伽月。
思无涯此行最大目的是拿到解药,解除与皇帝身上的蛊毒。伽月不知思无涯有没有其他安排,假如思无涯真的拿到解药,皇帝失去蛊毒的牵制之后,会放过思无涯吗?
思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