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道理赶人家走。
至此时,一切都是合理的,思红眉的解释也在情理之中。
老族长做了个手势,请思无涯坐下。
伽月则到一旁等待。思红眉挽起衣袖,净手后,开始与老族长一起制药。
思无涯卷起衣袖,露出胳膊时,老族长顿了顿,垂下眼睛。思红眉则眼睫轻颤,似又要落下泪来。
伽月早非第一次见思无涯胳膊上的伤口,纵然见惯,每次看到仍是惊心动魄。
只要今日再挨过这一回,以后再不必受这种苦楚了。伽月心想。
思无涯微微垂眸,反倒最为平静,嘴角噙着抹似有似无的淡笑。
在那些狰狞恐怖的伤口之上,思红眉划出一道新伤,鲜红的血液缓缓流出。
伽月侧开头,思红眉与老族长都没有说话,药楼中一片静谧,只有外头的水声与血滴在碗中的声音。
伽月不敢看,耳中听着那血液嘀嗒滴答的声音,忽然想起思无涯进宫后被皇帝放血时,是否也像如今这样,也是这样的声音……
“还要多久啊。”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伽月忍不住开口道,一个人的身体里能有多少血,这样一直流下去,越听越不舒服。
“快了。”思红眉轻声道。
“殿下?”
“你还好吗?”
伽月又问,却没有听到思无涯的回答。
“殿下?”
伽月感觉到了不对,马上回头,一眼看到思无涯靠坐在椅背上,双眼紧闭,面色隐隐发白,头颅微微低垂,已然失去意识!
“殿下!”伽月大惊,想要冲过去查看,就在起身的瞬间,陡然感到一阵心悸,四肢乏力,竟无力站起。
伽月不可置信的看向思红眉。
竹楼中浓郁的药香里隐隐夹杂着一律异香,那香味极淡,如烟似雾,几不可嗅。
思红眉朝着她柔柔的笑:“很惊讶吗?我等这一天可是等了很久呢。”
“殿下!”伽月只是乏力,意识仍旧清楚,努力的大声呼喊着思无涯。
思无涯一动不动。
“不用白费力气,再醒来便是他死亡之时,”思红眉纤纤玉指转动着划开思无涯手臂的那把银色小刀,刀刃上闪烁着泠泠异样的光芒,“何不让他再多活一时半刻。”
“你……你根本没想救他。”伽月看着思红眉,简直说不出话来。
“救他?哈哈哈,”思红眉大笑起来,褪去了温良凄苦的面具,露出真面目,“你以为我放出消息,故意允他前来,带他进山,真是为了重续母子情分?当真是天真的小姑娘呢。”
“何必与她废话,”老族长在一旁道,“不要耽搁时间。”
“我要说!为了这一日,我忍了近二十年,憋了近二十年!”思红眉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睨着昏迷的思无涯,冷冷道,“他反正也活不了了。就算不死于我的同寿蛊,也会死于阴阳家的毒。”
伽月看向思无涯苍白的脸颊,再看思红眉,声音微颤:“你之前说能解,都是骗他的?”
思红眉以袖掩口,做出小女儿妩媚情态,咯咯的笑:“同寿蛊我能解却不会替他解。那阴阳家的毒,这普天之下,除了那皇帝,却无人能解。”
“所以,思无涯都将死路一条。”
难怪皇帝敢放心放思无涯前来,阴阳家族的人早已消散难寻,皇帝手中握着唯一的药方,思无涯要想活命,必须带着解药回去。
“那狗皇帝倒也有数,怕思无涯万一与我沆瀣一气,或者思无涯发疯,干脆与他同归于尽,暗中派了那么多人,还有卫军,名义上是守护,实则不过为监督思无涯,万一思无涯发疯,或者死了,反正已进入鶓族之地,到时可制住我或我的族人,不愁拿不到解药,或找到其他续命之法。”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思红眉鼻腔里冷哼一声,“若我猜的不错,他恐怕早为自己囤下了数年的续命之血吧。”
“只可惜,算盘打的再精,定要失望了。”思红眉笑道,“他暗中的那些人,来时的路上便已被思无涯尽数除掉。正是因为这点,也令我不得不提防我这好儿子。”
伽月想到了路上时半夜里前来思无涯面前禀报的那些侍卫,以及淡淡的血腥味,还有那些刻着名字或特殊符号的木牌。
思无涯与皇帝最终的较量,或许从出发那日起,便已正式展开。
“至于随他进来的这些卫军,呵呵,”思红眉摆弄着那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