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中小路,走在田野间,走在盛放的桃树下。
思无涯身着月白锦袍,不若京城中的华丽做派,鬓边东珠取下,做从前江湖儿郎的装扮,头发半披在肩头,只以简单的发带或玉簪相固,别有一番风情。
思无涯皮肤偏白,绸带蒙住双眼,只露出高挺的鼻,润泽鲜艳的红/唇,更添一份神秘感。
世人皆知太子思无涯有副好皮相,却多被妖瞳与他的疯狂脾性而遮盖,如今稍稍敛起杀意与戾气,这幅好皮囊的美方肆意而真切的铺展开来,简直夺人心弦,惊心动魄。
伽月即便见惯了,也忍不住心中不时砰砰跳。
村人们只以为思无涯是京城来的贵公子,患有眼疾,路过此地,稍作停留。不少人看见思无涯便红了面颊。
尽管思无涯眼下收敛了气场,比从前平和许多,却依旧令人不敢轻易接近。
倒是伽月,很快便与村人们亲近起来。
起初村人们以为她是公子的夫人,后来才知只是婢女,便少了拘谨,遇见便主动与她招呼。
伽月长相清丽脱俗,却身形娇小玲珑,且一双圆圆的眼睛如同猫儿眼般,澄澈无辜,又十分爱笑,令人望之便生亲切之意。
“姐姐,你的裙子好漂亮。”
“姐姐,你身上好香,比桃花都香。”
“姐姐,送你花花。”
孩童们十分喜爱伽月,围在她身边叽叽喳喳。伽月拿出糖果,笑吟吟分给他们,同样的,也会收到孩子们回馈的各种果子或自家制的小吃食。
“姐姐姐姐,有人让我问你,你啥时候走?能不能多留些时日?”
有小孩捧着一把野花,递到伽月面前,指着一处道:“陈家哥哥让我送给你的。”
远处的山坡上,站着几个年轻男子,推推搡搡的朝这边张望着。
孩童们嘻嘻的笑。
伽月还未接花,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不远处坐着晒太阳的思无涯已变了脸色。
“思伽月,过来。”
思无涯眼上蒙着绸带,唇线冷硬,冷冷朝山坡上瞥去。
伽月生怕有人要遭灾,忙走到思无涯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袖。
“好好牵着孤。”
思无涯冷道,收回目光,握住伽月的手,从孩童间穿过,路过捧花的孩童时,顺手取过那束花,丢在地上,足下毫不留情的踏过。
孩童们早已噤声,纷纷避让。山坡上的几人挠挠头,讪讪走开。
田间绿意葱茏,万物蓬发。
修长挺拔的青年牵着轻盈玲珑的女孩,走在灿烂的春日里。
思无涯的手心平日里偏凉,却骨节匀称,皮肤干燥整洁,握着十分舒服。
从前思无涯对伽月的亲昵多体现在夜间无人,同榻相拥而眠时,如今却无论白天夜晚,都仿佛形影不离。只要出门,便喜欢牵着她。
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一时半会不见,便不高兴的找人。
伽月跟着思无涯上了村落后山荷塘里的一艘小舟。
上半年枯败的藤蔓已被捡拾干净,新叶在温暖的天气里零零落落的重生,尚不茂盛,已然可以相见再过几月荷叶连天的模样。
伽月摘了片半大的荷叶,盖在脸上,伏在思无涯身前,眯起眼睛。
太阳暖融融的晒的人很舒服,没有朝堂风云,没有勾心斗角,也不用为生计与未来担忧,在这里,无人相识,当真是最为轻松惬意的时光了。
两人就这么躺着晒了半日太阳。
伽月慢慢的睡着了,然后慢慢的醒来,旋即睁大眼睛。
“你……!”
“嘘。”思无涯慵懒暗/哑的声音在耳边。
伽月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胆子这么大。这可是船上!况且这船又小又旧,哪堪胡来。
“不……”伽月试图抗议,一动,小船便晃动起来。
“不要乱动,掉下去孤可不救你。”思无涯轻而易举的制住她。
伽月果然不敢再动,思无涯却动起来。
是时太阳西斜,天光仍旧明亮,鸟儿欲归巢,村中开始徐徐冒起炊烟,隐隐可听见大人呼唤小孩回家吃饭的声音。
小舟轻晃,河水荡漾。
伽月鬓发与呼吸皆已混乱,身体却被思无涯的外衫遮盖的严实,未露一寸春光。她的一切,都只有他可观赏。
伽月咬着唇,心中又急又慌,只怕被人发现。
“张嘴。”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