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这些年来辅助皇帝,在思无涯身上抽取了无数血液,那囤积的血库便是他们的提议与功劳,更于思无涯尚且年少时在他身上做过许多不会伤害性命,却能令人痛不欲生的残忍而古怪的试验。
外头脚步声阵阵却井然有序,是思家军与龙甲军,以及禁卫军一起,合围住宫殿,并散布于宫中各处。
龙甲军的统领未出现,想也知道他将永不会再现身。
“你,你要干什么?”赵安赵和已呆住了,傻了,虽然他们心知肚明,与思无涯之间早晚会有这么一日,但眼前的这幕却发生的如此猝不及防,竟在思无涯回来的第一日,竟就这样发生了。
它发生在所有人以为得胜的大喜大意之时,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你这是反了,想公然篡权夺位不成?!”
“岂敢,”直到这时候,思无涯依然保持了他那虚伪的礼节,虚情假意的笑着,说着最温和,也最恐怖的话语,“父皇受方士撺掇,错服长生药,突发急病,孤身为东宫储君,理当此时为父皇分忧,承担储君之责。”
“信口雌黄!”赵安已然无法再装作淡定,叫道,“你以为多少人会信你?明日朝臣们……”
他忽然住了口。
假如龙甲军与禁卫军都已落入思无涯掌控中,那朝臣们呢?今日进宫的臣子不少,天黑后离去了大半,但还有几位重臣老臣留在宫中。
他们为何不曾出现?皇帝龙体不适,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不可能毫不知晓。
是已被控制住了,还是跟龙甲军他们一样,早就……
赵安背上冒出冷汗,惶惶看向皇帝。
皇帝无人搀扶,已支撑不住,身体重重的跌坐在椅中,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仿佛老了数倍。
他知道思无涯疯,狠,而才智上真论起来,并不比其他几个儿子差,甚至远胜于赵安赵和,但未想到,他居然私下里已做到这个地步。
终究是大意了,轻视了这个妖物的本领。
“你以为你,真能如愿,能得逞?”皇帝喘着气道,“你终究是异族,妖物,世人绝不可能允许你,继承大统。”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思无涯勾起唇角,笑得肆意随意,“更何况,什么大统,孤根本不在乎啊。”
“孤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大统。”
皇帝紧紧盯着思无涯,喘息越来越急促,药效正以极快的速度摧毁,吞噬着他的身体。
思无涯要的不是大统,不是那高高在上万人景仰的龙椅,不是皇帝想要永远死死攥在手中的至高权利。那他要的是什么呢。
皇帝其实是知道的。
但这一刻,无论什么都已不重要了。在流逝的生命面前,大统对皇帝本人也已不再重要,不再有意义。
“父皇一心求长生,两耳不闻窗外事,可能不知晓,盼着父皇死的人,跟盼着孤死的人一样多呢。”
皇帝舌根隐隐发麻,发声开始困难,四肢渐如木头一样,身体亦无法再坐直,慢慢下滑,整个人狼狈的窝在椅中。
“父皇现下不好受吧,放心,过了这几个时辰便好,明日起除了灼烧感外,父皇将不会再有其他任何感受。”
思无涯的声音越来越远,皇帝明确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神智清醒,目光却开始涣散,再说不出半个字。
“父皇!”
“父皇!”
赵安赵和扑到皇帝面前,摇晃着皇帝,大声呼喊。
思无涯负手而立,冷冷看着这一幕。
赵安赵和面色发白,意识到父皇已无法再唤醒,不能再成为二人的保护盾,接下来他二人将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连皇帝都败了,他们又如何斗得过?别说进宫时没带多少人,便是给他们机会,他们手中那点势力又如何能够与现今的思无涯抗衡?
“父皇病了,三弟四弟轻些。”思无涯温和道。
“思无涯,你这个疯子,你丧心病狂!竟敢谋害父皇!”
“你这是篡权夺位!谋害父皇,残害手足,天理难容,必遭天谴!”
“本王绝不会让你得逞,本王要揭发你这个妖物,哪怕与你同归于尽,也要……”
赵安赵和知道思无涯大抵不会放过他们,求饶无门无用,索性破口大骂起来。
“三弟四弟想做天子么?”
思无涯一句话让他们蓦然噤声。
赵安赵和身形僵硬,以为听错。
“孤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