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粼粼而来的车马,川流不息的行人都在传递着安阳城不同于别处的繁华讯息。
临近申时,这街上竟然还如此热闹,如果换成别的城市,这时辰已少见路人,官员不作为治安较差,哪里会有百姓愿意出门,敢出门。
马车来到岔路口,许庭深就带着肖淙和其馀叛徒往另一条道而去,他们则朝着秦王府的方向行去。
刚到秦王府邸,便有下人前来相迎,动作迅速而又井然有序,楚明樽下了车之后,便有管家模样的人前来听他吩咐。
祝岚夕默不作声地站在谢景辞和楚明樽后面一步,断断续续有几个词传入她的耳里。
隐约听到了祝俞白的名字,她的心不可控制地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接下来楚明樽的话验证了她并未听错,他们的对话确实是与俞白师兄有关。
“谢公子,俞白昨日已至府上,本王现在就带你们去见他。”
“有劳殿下。”
秦王宅邸,既秉承诸王建制,又有世家大族宅宇惯有的宏阔,门前一对半人高的青铜雄狮,正门宏大,后宅也以院墙尽然隔开,中间庭院长廊连接,布局明朗开阔。
只是内里装潢却以简约素雅为主,贵重物件几乎没有,一路过来,就连伺候的下人都很少。
对于一个王爷来说,这府内配置着实冷清了些,就像是个外强中干的空架子,外表与内里全然不同。
随着楚明樽穿过数条长廊,一处花苑池塘映入眼帘,凉亭内站着一位长身玉立丶锦衣玉带的男子。
他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于脑后,玉冠束发,发丝随风飘舞,显得飘逸而潇洒。
这边一行人的动静很快惊扰了他,反应迅速而敏捷,几乎是在几人刚一踏入花苑,就看了过来。
简单几眼,他清淡的寒眸掠过一闪而过的惊讶,随即单薄的嘴唇扬起一抹弧度,大步而来。
许多年未见,祝岚夕内心难免动荡,怔怔地看着朝这边走来的人。
拘于礼数,祝俞白在几人几步远的位置停下,拱手作揖:“见过秦王殿下。”
“无需多礼。”
两人寒暄几句,祝俞白便将视线移向他这几日心心念念之人,声音温润如玉:“岚夕师妹——”
这话刚落,便有人侧身遮住了他略显炙热的视线,他这才注意到祝岚夕身旁站着的人,以及两人那紧握的双手。
祝俞白好看的眉头瞬间皱起,话锋一转:“谢景辞,你怎会在这儿”
“我为何不能在这儿”谢景辞将身后人往后挡了挡,语气亦是不善。
祝俞白这毫不遮掩的心思,旁人一眼就能看破,也就祝岚夕从小将他看做兄长,才看不出。
楚明樽自然也是那旁人,对眼前这暗流涌动的微妙气氛弄得一头雾水。
他原以为谢景辞与林俞白是故交好友,竟没想到二人实则是情敌
人是他带回来的,自然得由他来解围,便将几人的偶遇交代了一遍。
听到秦王在归途遇刺的消息,祝俞白眉宇微蹙,在后面得知是谢景辞出手相救时,皱的更紧,最后在听到二人离开比驼峰是来寻他时,原本舒展的眉宇都快绞成了一团。
“说到原因……还是换个地方,我单独和师兄说吧。”祝岚夕不太好意思直视俞白师兄问询的眼神,只得隐晦暗示。
情蛊这玩意儿到底不是上得了台面的东西,不方便当着秦王的面直说,更何况后续还发生了那不可言说之事,她脸皮还没那么厚。
楚明樽立马会意,借口有事需要他亲自处理,带着王府下人离开了,给他们三人留下单独说话的空间。
等楚明樽带人离开后,祝俞白看了眼一旁站着不动的谢景辞,那眼神很明显是在赶人,仿佛是在暗讽他蠢到听不懂“单独”二字的意思。
“师兄,那个——”祝岚夕补充了句:“我所说之事,与他有关。”
她如此说了,祝俞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跟我来。”
话毕,目光不咸不淡地向下扫过两人交缠的手,暗淡了些许,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在前带路。
只是垂于身侧的手瞬间收紧成拳,连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发颤。
祝俞白的肤色是十分明显的冷白,头发是纯粹的黑,眸色反而偏浅,眼皮耷拉着的时候给人一种神秘的压迫感。
他这一眼看得祝岚夕心里发慌,这才注意到自己竟不知何时与谢景辞牵上的手,赶忙讪讪将手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