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随风来的方向昂首。
小枝身旁是一堵凝白的高墙,在寺院极为森严有秩,而高墙之上,不知何时蹲踞了一个紫衣身影,唇畔噙着一抹玩味的笑,乌发高高束起,一枚白玉发簪游走其中,饶有兴致地望着她。
许是她坐在地上的原因,仰头看去时觉得那人的身影十分高大。
确是那日夜间的那个人,也是抢了她包子的那个人。
虞小枝讶然,羽睫震颤,不知他在墙角看了她多久,嘴一张一合,最终却只吐出一句:“……偷包贼?”
紫色长袍的男子张扬恣意地立在墙头,和煦日光不经意掠过他的星眸,流转着傲然的光泽,而他笑眯眯的看着她:“祁怀晏,我叫祁怀晏。”
半晌,虞小枝很想仔细端详一下他的脸,可他是逆光蹲踞着,虞小枝敛了敛眸光亦看不清晰,“你姓祁?”
祁神偷?
疑惑一闪而过,短暂的不解后是满心恼怒:“说吧,为何偷我包子。”
或许是居高临下的令她气不过,小枝将膝上的书搁在草地上站起身,后背微微靠着身后的树干,仿佛这样才不用仰视的那样难受。
祁怀晏一听这几个字来劲了,一下从墙头跳下来,安安稳稳立于她身前,细细凝视这个少女:“原来是你干的?”
“什么?”
他脸颊莫名涨红,忆起些羞耻往事般,紧紧盯着她试图探问出一二来:“就是你吧!偷偷把包子塞我襟子里,让我出糗?”
虞小枝蹙眉,不服道:“你偷我包子你还有理了?”
祁怀晏吐出一口气,向她的方向往前迈了一步,道:“你知不知道,那日就因为你忽然出现,原本我卡好了翻院子的时间,因为被你叫住延迟了不说,还一不小心掉回院子里去了。那守卫跟我没完了,非要打我。好嘛,打就打,人家一拳从我衣襟打出来个包子,还以为我有什么怪癖。”
不知道那包子里加什么了,掉地上的时候还弹了好几下,天知道他和守卫对着包子面面相觑的时候气氛多诡异。
当时那守卫看他的眼光顿时就变了。
他越说越气,而听着这话的虞小枝却是无所谓的挑眉。
笑话,他祁怀晏游走霖州那么久,还从未失手过,哪次不是来无影去无踪神秘的很?
头一次失手,竟是因为眼前这丫头。
还是因为那么好笑的原因。
虞小枝毫无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睛:“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说,你方才是默认了翻人家院子偷窃。简而言之,无论如何被抓都是你偷盗者的宿命,所以……还我的开光包子!”
那老僧可是说了,不虔心就不灵了,那……她被神明庇佑的书可怎么办?
祁怀晏被她的这一番话弄得不知如何解释,他亦不准备对他的行为作何解释,毕竟按表象来说,他好像确实是翻去别人家院子了。
“那包子里装了个草包吗,如何,祁某是不是应当穿身绿衣裳为姑娘助助兴?”
少年说到此,虞小枝才关注到他周身衣饰,一袭明紫色极为耀眼。
这一抹紫触动了她心里的某根弦,却也仅仅是一瞬。和她早已烂熟于心的布片颜色有些细微差别,花纹也不是缠枝纹。
怎么可能是他呢?不可能。
“那……你倒是说说,那夜贸然闯到我院子里的人也是你吧?就……那个站在窗台上的……”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耳根不争气地有些泛红,但始终看着他的眼睛。
祁怀晏没说话,反倒是敛了敛神色,一步一步逐渐逼近她身前,虞小枝被他逼的节节后退,直到后背抵到粗粝的树干上。
那人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
距离太近了……
“若是我说……祁某正是为一窥虞千金芳容呢?”他声音忽然放柔,眼神带着一丝玩味,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着虞小枝桃花眸中染上的慌乱和强压慌乱的样子觉得十分有趣。
她耐不住他的注视,将怀里一直抱着的另一本书一下抵在他身上,手隔着书把他一步步推远,眉间已然调整好情绪,眼里倍是挑衅般回望他的眼睛,缓缓吐出三个字:“鬼才信。”
祁怀晏本就没打算再靠近,感受到她推书的动作后反而轻轻笑出来。
“有人夜半闯府院,原因虞姑娘应该不难猜吧?那又何必再问祁某。”
她生平荒唐到大,像数日前在寺庙捉偷香火钱的小偷这样的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但她却是第一次见这种无所畏惧的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