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痕迹就像是对自己过失的折辱,双手不自觉攥拳。
“骗子!她就是个骗丶骗子!瞧着长得可爱,就是个小丶小偷!”连竹气急败坏,暗恨自己昨日怎么就轻易相信了那个来路不明的丫头。
明瑜反倒开口:“这条路只通月湖州,况且她不是还说家在月湖开了家药铺吗?”
“她敢假装失意骗我们钱财,你怎么还敢信她说的话?你怎么知道她哪句话是真的?”司喻瞥了明瑜一眼,忙着回去清点剩下的物品。
“可前面能去的地方只有月湖,就算逃,她也得在月湖中转几日。不过.......你们该不会把所有钱财都放那两个袋子里了吧?”
明瑜一番话叫背过身的司喻忽然没了声音,脸色红一阵青一阵。
他也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结果,本以为把钱袋放在自己身侧已经很谨慎了,没成想那丫头敢潜进两个男人的帐内,还......还是走到他身边拿走的,他竟然都没发现!
当下环境沈默了半晌,“额.......也就是说,现在的银钱只有我的一小包?”她从腰间解下一只小花袋子,里面只有半兜子银两彼此磕碰叮当作响。
司喻颇是觉得没面子,却还是答了一声“嗯。”
连竹见状,作柔弱装差点跪下来保住明瑜大腿,“明瑜——你可不能丶不能不管我丶我们仨啊。”
她脸一黑,将钱袋子再度系回腰间,扬扬手,把帐子拆解下来。
“你们的东西,我是说那些重要的东西没少的话,就尽快出发吧。越早走越能讨回来,不是吗?”
“老大,殿下的信没丢吧?”司喻沈声问道。
祁怀晏摇摇头,“放心,我帐子里没事。”
这句话令司喻的脸又黑了几分,明瑜没事,祁怀晏的帐子也没事,单单就他的帐子被劫了,绫芜当真是窃的好!
小雨过后的林路同昨日不同,水雾四散弥漫在竹林间,马蹄踩在泥地上,陷出一个个坑洼。将近月湖州时已然过了晌午,月湖的检关也在不远处露出端倪。
明瑜对这个州没有印象,但见了这潦草的检关,也大抵能猜出这月湖并不是什么大地方。
“这丶这检关简直形同虚丶虚设啊。”
驻守在检关城门的不过一小队人马,瞧着认真的没几个,甚至还有两人在打哈欠。进了州内,街上人数寥寥,来往运输货物的马车也好半天才驶过去一辆。
寻常大些的州县里,靠近检关的地方会设些客栈,而月湖的城门附近简直......空旷无人一样。
“这月湖是个什么地方?”明瑜忍不住开口问道。
祁怀晏说:“北方的一个小州,在地图上找也得费些功夫,当地官员稀少,仅设了个县令和小小副官,不过这州土地不大,倒也用不上那么些人。”
“怎丶怎么咱们走了这么久也没看丶看见商铺?”
“这种小城的商铺营生区都设在房屋多的地方,这周围全是山,交通也闭塞,唯独风景还算凑合。”
司喻难得开口,眺望远处的隐藏在云雾中的山峦,倒真有几分动人。
“先去找个客栈落脚吧,这样漫无目的也不是办法。”明瑜道。
直到真正迈进生活街坊,人才渐渐多起来,市井之间生活气息浓郁,邻里招呼打得热烈。她东张西望不禁暗叹,也只有这样的小州县,彼此邻里生活才能如此相熟。
“就这里吧。”祁怀晏脚步一顿,停在一处看起来生意不错的客栈门口,连竹率先迈进去。
明瑜则昂首,眉心微蹙。
挂了客栈名的木匾像是翻了新,上面的墨迹也如新提的一样,名为——悬壶客栈。
店内小杂役见状急忙迎上来,“几位贵人这是想要住下吗?”
连竹点点头,那小杂役却愧疚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店里前阵子入住了个神医,房是还有,只是唯恐招待不周。”
“神医?”祁怀晏不解。
杂役来了劲头:“对,就是最近州里热络的那位,姓胡的老大人。”
“那是什么?”
“难道您不是慕名前来?嗐,您去街上随便打听一遭,无人不知的胡神医,最近治好了不少人的疑难杂病呢!”
明瑜有了兴致,“房间多少钱一晚?”
杂役报:“五百文钱。”
“多少?”连竹觉得不可思议,这种偏僻小州,住个小客栈竟然要五百文!在京华住个客栈最多也不过三四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