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药丸上的奇香,一路寻至那一方小丘,迈上密密丛丛的草,拨开一团墨绿,看见了香味的源头,却不过是一毫无作用的杂草。
僻州少名医,月湖州几乎没有多少医倌。
可那人真真就是个骗子!
“说吧,找我做什么?”
明瑜回头,是绫芜。
今日傍晚时分,她思来想去仍是去敲了那扇木门,当时来应门的是个约莫四十馀岁的壮汉,一道刺目的长疤自右眼上方一直蔓延至左脸下颌,张牙舞爪地布满了整张脸,面目凶狠,却没对她这位不速之客有任何失礼的狠话。
她说找绫芜,他说她不在,她问,他答是去赚钱。她请他代为转告,约绫芜入夜见一面。
明瑜瞧着这个不久前才觉得她温婉可爱的姑娘,如今性情骤变的模样叫人不甚陌生。
“我就是想问问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才想要去.....抢我们的钱。”
绫芜翻了个白眼,抱臂和明瑜对立站在月湖那小丘上,粼粼波光微弱地倒映在她侧颜上,尽是说不出的不耐。
却一笑,“我愿意,那样来钱快。”
明瑜蹙眉,“你乐意了,叫别人怎么活?”她不禁恼怒,她这副态度想必抢钱不是第一次了。
“你们不是活得好好的,”绫芜朝明瑜的手怒了努嘴,眼里尽是不屑,“还买得起名药不是吗?”
明瑜瞧她说到点子上,微微勾唇:“你偷钱又算命骗钱,是想买九味丸?”
被戳中心事的绫芜浑身一僵,却不承认。
“有那么多药铺,月湖也不是没有医倌,为何偏偏都要去找那个老骗子,买天价药?”明瑜不解。
绫芜冷哼,“你以为我和你们一样,想看多好的医倌都能有吗?若有办法小宁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小宁?莫非是今日那个......”
“对,那么小一个女孩,她又凭什么吃那种苦?”绫芜倍是愤怒,狠狠地甩开手。
明瑜低头思衬半晌,“你们的事本身同我没有干系,但在你把钱还我们之前,我还是劝你......别惦记那骗人的九味丸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际绑着的小药袋里摸出一只细细小小的白瓷瓶,瓶身仅一根手指大小,将之塞到绫芜手里。
“你做什么?”
明瑜长吸一口气,“那时候我看小妹妹的状况似乎并不严重,似乎......有中了慢毒的征兆。这是我一直在研制的药汁,虽还未完全成理想模样,但现在功效尚可,对一般的毒都管用。我思量过,对着她的病症是能奏效的。”
她的长篇大论并未引起绫芜的在乎,手一震,险些打掉那只小瓷瓶。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哦,”绫芜扬起一个甜蜜的笑来,继续道:
“既然如此.......和你同行的那个紫袍男人背着你们偷偷去见一个黑衣人的事,你又知道吗,明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