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您平素骄傲跋扈,正是那头病叨扰。洛州名医皆会医身看气脉,我想并没有哪位细细观察过您的心神,但既您如此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师父,想必殿下也不屑由我来医您。”
明瑜话音的不敬令在场所有人皆深吸一口气,自这公主出世,何人曾凶过她半分?从先皇到太后,无一不骄纵宠爱,这高傲的性子也从未遇见过敢于与之呛声的。
明瑜要惨了。
嘉宁听完她这一遭,捏着扇子的指尖发白,她楞了楞,却还是笑道:“胆子可真是不小。既如此,瞧着你那气焰十足的样子定是乏了。看在你同那群人说了些不同话的份上,我便只叫你去那屋子里头好好想想。该不该给我治!”
明瑜始终寒色,并不曾对她所言有如何的波澜。
辱骂她,她皆能隐忍。
可嘉宁却侮辱她师父了。
她这条命是师父捡回来的,她绝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她师父。
待在那空无一人的雅间里气氛反倒舒畅不少,虽说空气中总有叶怀宁那香囊类似的气味,但好在没有那过多旖旎的甜腻味。
她一下扑倒在那只梨花木床上,不屑仔细听便知门外安插了侍卫看守。这同软禁有何区别?
明瑜本已决意放下仇恨,去尝试医救公主,可她如今,还如何劝说自己?
明瑜顺势一翻身,整个人仰躺在绵软的床榻上,长舒一口气。
可如今她又该如何破局?眼下明瑜无法医好公主,她被软禁不说,就是连他们也断然踏不出这慕莲楼半步。
即便他们口中皆道寻物非紧急之事,莫非就能如此悠闲长歇吗?
如此思量,明瑜觉得神经酸胀,那公主傲慢得语气却是令她十分不爽。便只好坐起,将那散发着药香的捣药皿放得稍远些,可在嗅到这药味时,她那老毛病又犯了。
其实将才在公主面前她只粗粗诊断出一二,她并未想起应用何方去医治,甚至她几近的……发难了起来。
顽疾之所以称顽,绝非她所言那样简单。明瑜深知洛州名医并非徒有虚名,定然是看出什么,却也仅仅只是看出什么。
然,即便她自己多有排斥,可心底那点医倌的信仰令她止不住得去思索,她心中所想的解药,卡在了何处?
明瑜在殿时,曾设想过千百种草药的搭配,挨个自脑中闪过又都如微弱的一缕,瞬间被摒弃掉。
按寻常之法配药,是断不可行的。
她觉得……好似遗忘了什么,眼前又有什么呼之欲出。
馀光不经意间瞥见将才被他放远的那一只药杵上。而恰在她起身凝神去思量那药杵中残馀的药渣时,恰好靠近房间一角,她好似,幽幽地听见了哀声。
明瑜指尖一顿,素白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久久不曾落下。
因她似乎听见,阵阵啜泣好似是从……嘉宁的寝房而来。
声线颤抖好似极力压抑着什么,又因忍不住而如断断续续的细线一般,幽幽入耳,但明瑜却仅仅只停顿了片刻。
稍后轻叹。她难料嘉宁的哭泣是抱着何样的心绪,明瑜见过很多场合的哭声,却是头一次听见这样隐忍又……极弱小的哀音,全然不像将才那位骄纵公主。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明瑜垂下头,努力叫自己不再去关注这道声线。或许是下意识的反应,也兴许是惦念师父心切,她忽地开始想,若是师父,他会如何做?
明瑜师承慎平,仰慕师父功法,这些年来,每每遇到难题,她总会问一句,若是师父,他该如何做?
而后再按照师父的所选去施行。
可正是知晓师父现下会如何去做,明瑜自己才退缩了。
她知晓的,若是师父站在这里,他定不会计较嘉宁的轻视甚至诋毁,骂骂咧咧地医好她,也是医。
可话又说回来,明瑜毕竟不是慎平,纵然她被那少女哭声打动,也无法像师父那般不在意。
将此语反覆念了三遍,她下定决心封起自己的耳朵,而后拿起那只药杵,鼻尖刚凑过去时房门猛然被闯开。
明瑜倏地转身,只见破开门的侍卫一脸的漠然,视线放在角落的明瑜身上,见她并无任何荒唐的举动后不加任何感情地敛眸。
明瑜眉心紧紧皱起,对这样的行为极是不满,却听那哭声戛然而止了。
而这些侍卫凛声,只是如同冰冷的传话冷物,道:“公主殿下传话,与您同行的那位绫芜姑娘,几个时辰前出言不妥触犯殿下威仪,故而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