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所恨的帝王站在一道的少主。更甚者,她始终没有忘记四年前他做的那些事。
“老大,你丶你快些,再过会暑气就烈了。”
连竹的催促声略过他们唤醒了心事重重的祁怀晏,他颔首,才惊觉自己竟然已经落后他们好一段距离了。
他无奈的勾了勾唇角,自嘲地笑笑,“祁怀晏,你当真好本领。”
转而便扬鞭跟上他们的脚步。
洛州虽小,但策马行至南城门也需小半日,待她们见了南门的影时,太阳已将将落入山后一角,天幕被染成一片橙火。
“这回我倒要瞧瞧那些好事的官兵还会不会拦下我们!”好不容易控住马的绫芜眯着眼眺望黑压压的南城门,官兵挺立如初,见她们进入官兵视线也未有所动。
“这回倒是长了眼。”
绫芜拍拍手,满意地点点头,但还未等她沾沾自喜完毕,从城门侧方迈出一个早已等待多时的身影。
一身华丽衣衫,淡蓝如远影的少年腰间挂了一枚香囊。
乌发散于脑后,极是端方有礼地朝明瑜的方向作了个揖,纵使城门口的官兵已绕开路,她见状也不得不停下来。
“你丶你不是那日的那个叫……”
“叶怀宁。”他神情淡淡,眉宇含笑极为温和。
“哦——请问你有何事?”绫芜抢过连竹的话匣子,充满敌意地看着这挡路的人。她记得,那日在慕莲楼里这人伴在公主身边,还以为他这柔柔弱弱的模样许是个好人,但那天看来并非如此。
叶怀宁始终没放下作揖的手,却是说:“怀宁今日特地来,给各位少侠赔罪,给明姑娘赔罪。”
完全置身于状况外的连竹左右望了望,见了他们的表情,心下了然默不作声。
明瑜则草草自他身上略过,未施几分目光。
“起来。”她冰冷地对地上那人道。
“我那时实在太着急了,公主同我说倘若我救父无方,便以一医倌换之,我……那时是鬼迷了心窍,耽误明姑娘赶路,实在是不知如何赔罪是好,我这有些银两,是素日积攒的,希望能……”
“不必了。”
明瑜打断他,将马头转回正向,“你既是医,一心为仁便是,倘若你医术精湛,又何需面临公主设下的选择题。好好同你父亲学学吧,叶怀宁。”
明瑜这番话戳中了叶怀宁的心窝,父亲的光环令他纵有一个医者心,却畏手畏脚唯唯诺诺。倘若他自己便能医好公主,令她无话可说,又怎会救不出父亲,还拖累别人呢。
在无人看见之处,叶怀宁逐渐攥紧了缩在袖子里的手。
“是。怀宁谨记明医倌教诲,若有一日可再见,希望彼时……壁国将再多两名更出色的医倌。”
明瑜背对着他,一言未发。祁怀晏颇是不耐烦,自叶怀宁身前策马而过,行至明瑜身侧,“天色欲晚,该离开了。”
她忽然停住脚,回眸问:“叶怀宁,钱我不要,但你父亲那日曾为公主治病的药,可否给我少许?”
“药……我香囊里这样的吗?”他楞了楞。
明瑜点点头,接过香囊嗅到那香时,她心底泛起些微激动,这药香她从未闻到过,最初嗅到时便觉得好奇,凑在鼻间反覆思索,惊觉原来那一屋子医书也涵盖不了世间全部医术,神医在民间。
聚精会神于香囊的明瑜自然未曾发觉在他身侧,脸愈发黑下来的祁怀晏,周遭也因他的不悦气氛一度低迷。
好在洛州距那山的起点并不远,待城中人声渐远,他们深处幽林疾行时,夜幕悄然降临。
“现下是几月了?”绫芜缩缩肩,拢了拢身上的纱衣问道。
连竹说:“尚在仲夏,约莫五月末了。”
“可……既是仲夏,为何这样冷?”绫芜打了个激灵,环顾剩下的四人,不解。
明瑜擡手指向头顶,已然做好心理准备,“这山上的薄雪,夏风一吹飘下来,才觉得冷。”
绫芜双眼瞪大,不可置信地眨了眨,“这……这山瞧着又不像是高不可攀的模样,怎么夏日上能有雪?”
这便是偃岚域的神秘之处。
高山林立延绵不绝,天然耸立的高山恰好将其中围成一片陌生险峻的地界,传言多数想一探究竟的有勇之士都被阻挡在这座山之外。
它不高,但足够奇。
令人难以想象的各种突发事件足以让一个活生生的人再也下不来这座山。
眼看高耸入云,但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