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并无接触。”
“我料到你们几人身份不简单,你们或许能接触到些更深之处,但我却知晓,那些难民百姓之间因官兵肆意妄为受过多少委屈,朝堂官员对下层的不作为又害了多少百姓无辜流荒。”
她顿了顿,有些悲戚:“我一直不知我因何故失忆,但我一直有见了官兵便发怵的心理,在洛州是那样,没来由的畏惧官兵。”她说着,手在头顶比划着:“就是那种带高帽的,帽沿上殷红的那种。”
明瑜思衬着,带着高帽,那或许不是底层小吏,兴许是何地巡抚手下的侍卫。
可绫芜又为何会惧怕?
“你……最初遇见刀疤是在哪?”
处于队伍最末的司喻忽然开口,目光一眨不眨地望着绫芜,恰好对上她眼中的些许迷茫,将她方才所说全然收入耳中。
她不假思索,那是个在她记忆中最深刻的地方,纵然今后走南闯北也再无任何一地有过与那里同样的感情。
“青州。”
猛地一个勒马,司喻身下双耳黝黑的棕马猛然被扼住,前蹄激动地翘起,司喻手上蓦然的动作被无限放大。
马驹似乎被脚下忽如其来的冰雪滑的险些跌了一跤,而马背上的司喻却没捏紧那根绳,一个踉跄被摔下马,身后是万丈深渊,此时的地面已然有一层薄薄的积雪,为岩石增添些许滑意。
“司喻!”连竹闻声,大惊失色。司喻被摔下马后刚巧踩在一只浸透了冰雪的石头上,整个人止不住地往那断崖后仰去,索性眼疾手快,双手牢牢把住悬崖边,额头不住的往下坠着大颗汗珠。
绫芜离那里最近,常年行在江湖对各种突发状况早已适应,迅速跑至崖边,抵住脑海里馀光望下去的那阵子眩晕感,紧紧拉住他其中一只手,“你丶你脚踩住岩缝啊。”
连竹赶忙跑至她身边,用了那一身奇力,不屑多时便将司喻拽了上来。
坐在崖边大口喘着粗气,司喻一点不慌乱,不依不舍地问道:“你遇见刀疤时在青州?”
“阿喻。”祁怀晏坐在马上,似是警告般,淡淡唤了他一句。
司喻依旧紧紧盯着绫芜,目光中带着几分他从未有过的急迫。而绫芜却皱皱眉,被追问的莫名其妙,“是……是啊,怎么了吗?”
连竹忽而开口:“我们老大,最初捡到司丶司喻时也是在青州。”
少女眉目微微失神,垂眸眨巴几下眼后,似是缓解尴尬般拢了拢肩上的薄衣,干笑两声:“兴许……我们是故人呢,哈哈。”
司喻却全然没有开玩笑的神情,他似乎想从绫芜的眼中捕捉到些痕迹,最终却头痛欲裂。
不知为何,自从遇见绫芜开始,他的头总是隐隐作痛,他甚至不敢正视绫芜,每每对上她的眼,都有些克制不住的难过。
这在司喻心里,是自从那年遇了场令他失忆的劫难后便再也没有过的,他觉得多馀的情绪。
祁怀晏觉出司喻的失态,在心中悄声猜测着,也觉得疑惑。
他小时候没了爹,遇见明瑜后曾在江南游历过几年。
祁怀晏对当年的景象历历在目,彼时他无家可归,也未成少主。
青州是乃山水清秀丶土壤肥沃之地。
那里运输发达,多以水路运送货物,故其富商众多。祁怀晏于街上的黛瓦白墙下,救了那个晕倒在一处残破院落不远处窄巷中的司喻,那时他也是个同祁怀晏年岁相似的少年。
他浑身是血,身后的巨宅俨然曾是个名门商贾的居所,却被烧砸的破败,里面荒无人迹,只剩满院尸骨。
而当司喻醒后,询问他名讳,司喻却只眨着眼,一脸迷茫的抛给祁怀晏一个问题:“我是谁……”
可疑的是,青州似乎都对那被毁的这家避而不谈。
兴许是青州名门商贾太多,百姓也多,故而不知,唯一的线索便是,这府院上的灯笼残留着的一个“司”字。
祁怀晏从他身上搜出一块小坠子,上头写着“司喻”二字。
后来司喻没了亲人,对一切全然不记得,祁怀晏便只好将他一同带上,这是寒山寨最初的两个人。
眼下,祁怀晏看出司喻所念,及时叫停他,如今并非探寻这些的时候。
倏然,一道极锐利的剑锋刺破寂静长空,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陡然袭来,剑尖直逼明瑜。
明瑜坐在马上,回眸时望着刺来的长剑楞了片刻,瞳孔倒映出剑尖。
下一秒,那剑倏地被另一柄长剑击偏,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