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不若直接说是个天然屏风。
东侧也有山,但那处的山遥不可及,若想至东侧需跨过一只裂谷,昨日他们曾见过,那幽谷蜿蜒纵深幽不见底,倘若掉下去当真是……命都没了。
大抵在他们又迈过了两个平缓的山丘后,随处可见其中不时有白骨藏匿在脉脉长草之中。
“瞧见了,确实有花林不是?”连竹沾沾自喜地对那擡起袖子遮暑的绫芜道。
她轻哼一声,“花林?花在何处?我只瞧见一片枯树枝。”
似乎像无法忍受身旁的聒噪,明瑜先行下了坡,走了两步远后回身道:“是桃花树啊,你可见过七月开的桃花?”
绫芜哑口,她在正欲下坡时,那匹自马市上买来的小马却忽然踩进不易被发现的一只小坑。
马前蹄被绊得一个踉跄,连带着绫芜整个人自马上险些被甩下去。
明瑜站在前面眼睁睁看着绫芜身子不稳,面带惊色地向侧前方倾倒,身子止不住地下坠。
她正要惊呼出声,腰际却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拖住,少女半个身子几乎倾倒在这人怀里。
她为之一顿,他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股温润的气息,顺着那双手擡眸望去,一身青衣的司喻别开脸,没有看她。
可绫芜却眼尖地瞥见他自脖颈处蔓延开的绯红,但她楞在原地,有些不自在。
马恢覆了平稳,她却成了半躺在男人怀中的动作。
蠢笨的马儿似乎不懂小主人的尴尬,在原地打了个弯,没有去接她的模样,令手足无措的绫芜更加难起身。
恰在整个人以不上不下的姿势半悬在空中时,司喻似乎略显无语,臂上力道加重几分,将她整个人从空中抱起,轻轻令她跨坐在他身前。
“……司喻?”
绫芜彻底失了神,以及前不久那碎片梦境的加持,她近些时日一直避着司喻,这下忽地发觉,她从未与他挨得这样近过。
男人却神情淡淡,“刚巧离得近,怕惹出伤又耽误路程罢了。”
他的样子同梦境里那个青衫的少年如此相似,究竟是梦,还是某些特殊的……真实的往事?
若非他喉间不自知地滚动了一瞬,她倒真会觉得司喻是否只是像救了一只猫儿一样简单。
绫芜转念一想,她记得最初想要同司喻共乘时,他可抵触了,好似不允许马上另有他人一样。
两人间气氛的怪异殃及到了剩下的三人。
明瑜震惊地瞧着这一幕,似乎觉得奇妙。而连竹瞳孔骤然收缩,双唇微张,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绫芜自不必说,连竹一直怀疑这丫头对司喻有些不同,从最初她要求同司喻共乘一匹马开始。可司喻却从未如此失态过。
连竹自诩认识司喻数年,从未见过他同女子如何如何,更别说肢体上的接触。
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连竹有时甚至在遐想,司喻总爱同老大说话……他莫非是个断袖。
浮想联翩终结于绫芜不自觉地轻咳两声,她越下马前极小声对司喻道了一声:“谢谢。”而后麻利地爬上自己的马,似乎掩饰什么一般,快步赶到明瑜身旁。
“快些走吧,不……不是桃花树吗?这……过了这里前面好似有树林。”她背着所有人默默往前走,不自然地说,“终于能不被晒了。”
她说完还干笑两声,旋即认怂般垂下头。
“修死了,绫芜你何时这般……小家子气了。”她暗自腹诽自己,不经意间小脸通红。
剩下的四人好不容易正色,纷纷望着眼前的深林,“将才是草原,不过隔了一片开败了的桃花林,而后这样快便是密林,偃岚域……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连竹随着马一晃一晃,扬起头闭上眼默默感叹道。
他对地形极敏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地方。
明瑜却扯不出一丝笑,她面色覆杂地望着即将进入的林深处,回忆起师父所给地图上,那指引她向宝物走的路线中程,的确有这样一道密密麻麻的密林。
或许其中并不简单呢。
一进入密林中便是极度的清爽,缘故似是繁茂的枝叶将天覆盖了个彻底,被乌云全然遮住的灼人日光带着浓厚的馀温令他们极其燥热。
黯淡的叶影斑驳地打在每个人脸上,不时有林中惊雀扰了一方安宁,树稍的叶动不时响彻。
约莫又行了大半日,夜色笼罩在上空,瞧不见半分星子闪烁。
大抵又是何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