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时间也是转瞬即逝,明瑜她们拜别了海棠府,惊觉这一路上的人竟越来越多。
她们五人的队伍中又添了两人——燕斯南和贺青岚。
起初,连竹好似对贺青岚颇有成见,却对他彬彬有礼的模样大加好感,一路上的话匣子终于有了发泄之处,在队伍头上没个停歇。
明瑜依旧一言不发成了习惯,随着小黑马的颠簸,她若有所思般。
想来想去似是没有答案,故而她轻唤过祁怀晏,问:“祁怀晏,有些事我重新想了想,不知是对是错,你可以替我判别一下吗?”
他有些惊讶,却还是点头。
她一脸严肃道:“昨夜我问过殿下,他同我说太后远比我们想象的做的要多。故而我梳理了一遭,自凛北至现在。”
明瑜顿了顿,似是做些心里建设般:“最初,我始终怀疑是殿下猜忌我,陆星离追杀我是授了殿下的旨意,目的是察觉到我追寻皇后死亡真相而百般阻挠我。可我错了。杀清榕姐姐的人是太后,陆星离一直是太后的人,故而我便开始猜想她杀我是为何。”
祁怀晏默默听着,不曾流露出半分多馀的神色。
“我想了许久,也未想出我究竟何时妨碍她了,故而我从凛北时开始捋。”
“最初是在北疆军营中,你替杨缨寻回军机图,阻止了乐渡城和沈均的阴谋。犹记你那时说有另一派指示了他们去陷害杨缨,而杨缨是皇帝的忠臣。现在想来,那时的‘另一派’自然是太后,是不是?”
祁怀晏微不可察地“嗯”了一声,她便接下去说:“沈均拿着我的两张画像去寻我,想借机威胁你,那两张画像自然是陆星离给的。故而在师父的小院中,我们初次交锋时他才会对我那样熟悉。那么同一夜,刺杀太子的人也是陆星离,他莫非也是授了太后的旨意去刺杀太子?即便那是他的皇孙,虽非亲生……”
祁怀晏平缓道:“若想夺权,杀了皇帝,还有一个威胁自然要除去,毕竟不是同她也无任何血缘关系。何况刺杀不成,她依然能用云琅威胁皇帝,毕竟那是他与皇后娘娘之子。”
“云琅自小被送往凛北,是皇帝刻意叫他避开京华?”
祁怀晏说:“有时留在他身边才是最危险的地方,北疆军营,极好。”
明瑜眸子黯淡几分,但极块恢覆了神绪,接着说:“在凛北小院,他刺杀我被你阻拦,一路跟随至月湖,又跟随至雪山,都是为了刺杀我,目的只是我而非你,原因是什么我始终不知……”
“我同皇帝又何尝知晓。人人说她夺权谋利,对你出手却是个想不透的,你身上自然有她恐惧之处,可究竟是什么……”祁怀晏似乎比她更加想知道真相。
明瑜见状,忽然想起另一件事,犹豫了良久依然低声问道:“玄寂司……是她干的吗?”
男人闻声一震,落寞地点点头。
借着祁怀晏抽不开身时,借着玄寂司北迁最慌乱之时,太后命人去剿灭了玄寂司还未来得及搬离的江南分支。
祁怀晏在凛北那时,本对皇帝太后之争无感。
他本就厌烦朝廷争权夺利那些勾当,若非同皇帝的合作,他绝不会同那些人沾染分毫。
可自从在凛北后好似就变了。
太后他们,竟对她下手,甚至捣毁玄寂司。
纵然她位高至太后又如何?
明瑜不经意瞥向他,似乎猜出提及玄寂司时他有些不大高兴,故而也不再开口去恼他。
只是将才好不容易将所有事串联一遍,竟发现原来无一人知晓太后的秘密。
倘若只夺权,她何苦派人死死缠着她?
明瑜总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
譬如……忘记把时间再往前推,推到凛北再往前,推到那轮明月未落时,推到四年前的往事。
可当她想起来时,却没有时间接着往下想了。
约莫走了一日,他们已渐进偃岚域最南,这里竟零零落落有些小村庄的存在。
她忙拿出那张无字地图,昨夜她借着月色将线路明明白白描画在褶皱的纸上,估摸着大抵就是这之中。
小村庄不过五六户,房屋分的极散,因这周遭遍布着一片巨大的……桃源。
大大小小未开花的桃花树扎根于寥落的村户只见,不敢想象若是春日里会有多繁茂。
落英缤纷的样子她已良久不曾见过,真是奇妙,偃岚域初始是桃子树,末尾是桃花树。
一时间,几人均不自觉停住脚,被眼前的粗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