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一队侍卫离府,便叫他们全部都跟去。
陆星离扬起一抹邪笑,他太好奇,今夜在那废宅会发生什么了。
果不其然,祁怀晏听后闪身撤回刀,携风踏月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他面前。
陆星离歪歪头,瞧着眼前的画面,漆黑的眸更加幽深。
眼下明瑜才歇下一口气,忙向那边的绫芜望去,而侍卫却隐约像在不经意间增多了,没等她看见绫芜那处的情况,她和祁怀晏便再与后方新赶来的侍卫交缠在一起。
另一边,绫芜以一敌五,木头结实有力,可于她而言还是太过沈重了。趁着胳膊一虚的空间,木棍应声落地。
几名侍卫趁她慌乱间将她双臂钳住,整个人跪在地上,侍卫见她倒地,为首的几个皆围上前。
陈旭不断往后退的步伐在见到越来越多的侍卫和被困住的绫芜时停在原地。
他森然道:“早就说了,曾经与本官作对的人都无甚好下场,你还敢……”
“呸!”
“陈旭,你扪心自问,你做那么多亏心事,深夜不怕被索命吗!”
陈旭一笑露出满嘴黄牙,肥胖的脸上挤满褶皱,轻蔑道:“现在快要死了的是谁?本官可不记得做过什么亏心事,可能便是当时火烧尽后没遣人来检查吧,竟被放跑了一个。”
他当着绫芜涨红的脸,像随口提及的饭后闲谈般,一声声刺在明瑜心头。
“你说你又哪来的脸说本官呢?事到如今才想到来报仇,未必太晚了些吧?等到了黄泉之下不知敢不敢面对被你忘了那么久的父母呢。你当真以为本官府里这些精兵是白培养的吗?”
他耀武扬威似的拍拍身边侍卫胯上的刀,看向她。
绫芜黑发凌乱地散在脑后,眼中是深深的狠意,双臂不断挣扎着,奈何那些侍卫的力气实在太大。
连竹本在另一侧用长鞭围挡新来的侍卫,几鞭下去众人也知青鞭威力,一时间僵持在石子路上。
他听见绫芜凄厉的骂声,皱皱眉,青鞭横扫而过挡住几名侍卫后转身向绫芜的方向跑去。
陈旭洋洋得意的嘴脸在看见连竹跑来的瞬间一下慌了神色。他慌忙招手呼着周围侍卫全部上前阻拦连竹。
祁怀晏和明瑜在另一侧被十馀名身法好些的侍卫纠缠的脱不开身,慌乱之下祁怀晏不禁疑惑:“司喻去哪了?”
提到他,明瑜也极是疑惑,那药她心里有数,就算是昏迷也是短暂的,他怎还没醒……明瑜反覆思索那瓶子有何不妥,但她对自己所配的药极为自信。
“他喝错了药,但那功效更好的药实在不该昏迷这样久啊。”
万能药虽说万能,不过是在愈合伤口的基础上再多了些难得的功效罢了。
故而才是雏形。
她也曾不小心给别人用过,那人当时只是短暂的沈睡了一刻钟便醒了。
明瑜目光落在围墙背后,她们寥寥几人面对这数目繁多的侍卫的确不那么得心应手。
但光是祁怀晏和连竹在也确是却不足为惧的罢。
绫芜眼尖地看见陈旭泛上惊惧之色在不断后退着欲逃离凌府,急迫与滔天的狠意漫过她。借着连竹不断与她周遭侍卫混打得混沌时刻,她一把挣开钳制她的两个侍卫。
连跪带爬地踉跄站起,不屑多想,随手抄起地上一把染着不知谁人血的长剑,两只手紧握剑柄,直直朝陈旭后退之处刺去。
“狗官,你杀我父母,毁青州太平。天能容你,我绝不容你!”
她厉声道出心里愤愤,冷剑倒映出她溢满十年恨意的眸光,携着那把剑直直冲去。
陈旭不断后退,狭小的眼中第一次露出那样深的恐惧,却只有恐惧,没有愧疚。
盛怒与惊恐的对抗下,刺破皮肉的闷响格外凛冽地迸发在一片漆黑的废宅之中。
冷器与血肉相对抗,终究是鲜血溢出,淌了满地。
连竹握着青鞭的手一松,瞳孔不住的剧烈晃动,看向那迸出声音的庭院中央。
“绫芜——”
明瑜被连竹的喊叫吓得猛地回头,她呼吸一窒,看见毕生难忘的一幕。
喘着粗气的贪官完好的站在那处,白裙的少女手里还握着那柄寒剑。
可她雪白的裙此时已被染红了半边,不断有鲜血自剑口漫开,一寸一寸浸透她那件纯白的衣裳。
绫芜身上插着三四把剑,握着剑柄的侍卫在她身边围上了一圈,剑气凛然,侵袭了绫芜的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