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
凌曦如今,还喜欢他吗?
他十二岁前的碎片被尽数填满,可最初,他们是如何失忆的?
现实中的司喻缓缓睁开沈重的眼,入目一片漆黑。
手掌撑在地上时覆到一只小瓶。
记得是明瑜的药,莫非是这药令他恢覆记忆?
下一瞬,他意识到这堵记忆里的围墙,多年前司府里,约定好的青鸟既是在此飞过。
他迫切的想要去寻绫芜,第一次这样迫切,叫他忘却他前些时日冷着她的模样。
当初他以为自己疯了。
隔壁好像有声音?
哭声何来?
围墙这边,明瑜泪水滑过下颌,认为眼前的一切定然是梦罢。
不可能不是梦。
那个像太阳一样的姑娘,怎么可能躺在那?
她挣开祁怀晏扯着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面前,轻轻托起她的肩,一声声唤着她,右手不停在腰间锦袋里翻找,瓶罐磕碰弥漫了凌府。
陈旭哑言,连竹还怔在那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绫芜,他身后倏然有一道凄厉的绝叫。
机械地回头,司喻站在那里,死死盯着中央的那个一身红的姑娘。
他发疯般跑过去,揽过绫芜冰凉的肩,不断唤着她的名字,一声声打在明瑜心上。
他双目通红地看着明瑜,一字一句恳切道:“救救她……怎么会……求你救她……”
明瑜照样急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可纵然满手鲜血也止不住她腹部窟窿溢出的鲜血。
梦境破碎,他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为何早没察觉,为何直到现在才恢覆了记忆,为何他们都没变,却还是这个结果。
司喻看着那可怖的伤痕,手颤抖地覆上那涌着鲜血的地方,直到他浑身沾满了她的血。他紧紧抱着他的姑娘,可她再也无法回应他那些问题。
这一切的源头是什么?
“陈旭!”司喻双目充血,一副嗜血的脸色直直对上那个猥琐的身躯。
他怕了,不断后缩,像被地狱鬼魅唤魂一般,一下便料到这是司府那个,却又不知为何他也没死。
司喻脸颊划过的泪水混上沾着的鲜血,晕在他腰间的银扇上。
他与怀中人同样温度的那骨节分明的手猛然将折扇抽出,展开时划过比往常更凄厉的风声,不带一丝犹疑地穿过围堵上来的一众侍卫向巡抚陈旭飞去。
而他却倒在细箭刺来的前一瞬,像是被人从背后袭击。
司喻的折扇里如雨的释放着利刃,将府内所有侍卫尽数剿灭,甚至有无数冷刃刺在陈旭的尸身上。
祁怀晏眉目凝重地站在一旁,见了陈旭与司喻出招相反方向倒去,顺着武器来路,他看见了那个笑吟吟侧躺在墙沿上的陆星离。
攥紧手中刀,陆星离见整栋府里该死的都死绝,他从容地一跃而下,迎上祁怀晏的剑口。
“这就是你的目的?”祁怀晏冷冷道。
陆星离馀光看见那个倒在血泊中的少女,假势惋惜地耸肩。“我并不知她会死。”
“你为何杀陈旭?”
祁怀晏一步步逼近他,身后是明瑜哽咽止血的声音,连竹怅然的沈默以及司喻触及灵魂的哀鸣。
他无法不对陆星离的出现感到疑惑。
对方垂眸,瞥了一眼陈旭,无所谓道:“太后命我除去麻烦之人,他恣意妄为真以为攀上皇亲国戚,今日即便没有那丫头,他也该死。”
“那你何必报信?”祁怀晏步步紧逼,一把刀将陆星离逼至脊背临墙,面色冷然。
陆星离无奈叹了口气,“因为麻烦。”
他换了个表情,平静道:“太后十年前曾欲掌握江南商业命脉青州,奈何青州这两户顽固不已,那窝囊巡抚只图利,他根本不能根除。”
“那年的大火也是你们一手为之?”祁怀晏低声问时刻意压低了声线,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距离之下。
司喻若是听闻,便更麻烦了。
陆星离悄然从身后摸出一把锋利短刃,祁怀晏长剑横扫,两人在偏院缠斗在一起。
“并非如此,太后不喜那样的做法,他叫人用了样更新鲜之物。”陆星离淡淡开口,却因祁怀晏刀刀致命和空间的逼仄而躲闪不便。
“听说过忘忧雾吗?”他额角渗出汗珠,邪邪对上祁怀晏的眼,身体已觉得有些吃力。
忘忧雾,只需浅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