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喃喃道,而后看向明瑜远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带上些悲凉。
他原以为明瑜已经很苦了,若她还是以前那个虞小枝,那她正在经历的这一切和曾经遭受的那些都该奉上怎样的结局呢。
京华入秋以来任是繁华也难逃瑟瑟秋意。
宫中朱墙黛瓦依旧,并未因谁不在了而有一分一毫的改变。
犹记上次入宫,明瑜时未得旨意贸然进来的。
而如今她穿着一身宫服,是贺青岚那夜带来的几身宫人的衣饰,毫不起眼的黛色衣裙叫她一路没被人正眼瞧过。
亦步亦趋地沿着宫墙而来,燕云琅跟在她身后。云琅本是要去见燕斯南的,粗粗算来他们也已有些年岁未相见。
可云琅还没来得及见皇帝,就执意缠着明瑜带他去揽星殿。
“前几年他们都不让我来这里。”
明瑜侧眸看向云琅,他痴痴地站在凄清的宫门外望着里面依旧被浇灌良好的一花一木。
飞檐上歇着一排祥雀,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挺拔地落在揽星殿之中。
明瑜不忍打断云琅,才发觉这里竟从那年以后便鲜少有人经过。
倒也是好事。
“云琅,你该去……”
“明瑜。”他打断她为出口的话,转过身。
她疑惑地看向他,云琅垂下头倏尔坚定地扬起,望向她说:“我会做好我该做的一切,会努力……做一个好太子。”
他不想再东躲西藏了。
明瑜狠狠楞在原地,有些不忍。
须臾,她眉目清冽,答道:
“好。”
贺青岚寻来时,天色已被染成大片大片的橘黄色。
明瑜拜别两人后换上一副面容,向着与慎平相约之处压下头快步走去。
按约定,祁怀晏随贺青岚去见皇帝,而她与慎平一路去寻找需要的人丶物。
绕过曾经的千鲤池,明瑜踩在落日洒下的光影下,尽量避来往的着宫人。
她暗暗算着,沈清榕当时的贴身婢女尚且未到出宫的年岁,以燕斯南有调开贺青岚的实力来看,剩下的宫人应当是分散在内廷各处当差。
明瑜细细回想当初始终跟在沈清榕身侧婢女的样貌,依稀记着她名曰绘霜,杏眼下的鼻翼处点缀一颗乌黑的小痣。
清眸泛着沈沈的思虑,沈浸在一脉紧张氛围中。
“小枝?”
她恰要转过宫墙,蓦然被后方一句话死死定在原地。
在叫她……不是明瑜,是小枝。
明瑜不敢回头,瞳孔止不住地颤抖,简单一声扰乱了她眼底一池秋水。
是谁?
她背着那人,连吞咽都变得艰难。后面那人却好似没有别的意思。
“真的是你吗,小枝?”
是一道温润清冽的男声。
察觉到那人脚步的逼近,明瑜狠狠闭上双目,无可奈何的慢吞吞回过头去。
睁眼的一瞬间,一袭纯洁白衣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来人停在她面前,乌发披在脑后,宽袖随秋风扬起,整个人一尘不染,唯肩上落了一叶秋。
公子如清风,不知为何,她却总是忘记他。
也就是眼下极度焦灼的环境下才令她一瞬间想起他,斐安。正是那位斐太师之孙。
他与她对立与宫墙之下,明瑜无处可避,四下无人,唯一枝自隔壁宫里伸出的桂花枝立于他们身侧的朱墙边。
明瑜一时未嗅到馥郁桂香,她实在是紧张地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她不明白这人叫住她是要做什么,记忆里他不是在凛北教习云琅吗?
那时她极力规避自己是虞小枝,他现在又为何……
总之,明瑜对当下的情况一无所知,亦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异常紧张。
直到他脱口而出一句:“小枝,在凛北时我不敢深究,唯恐听到的不是那个答案,每每见你总是颇为熟悉,兴许你那时有要事才不承认。如今在宫中能看见你,知道你还活着,我非常欢喜。”
她喉间滚动,盯着他的眼睛,想要读出些危险,却偏偏看出些激动。
他做什么?有什么好欢喜的?
只见他耳根泛红,直直望向她眸子中,吐出一句足以震惊她一万年的话:“小枝,自幼时我们于书塾是同窗,两家亦是世交。后来纵听闻你过世的妄言也从未娶妻,因我心悦你许久,不知你怎么想?”
明瑜彻底楞在原地,脑中像要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