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物并不在可治愈的范围之内。
因世间灵动的医术本身就是为鲜活热烈的生命服务,肉身的疮痍可以挽救,心已腐朽之物是救不活的。
想通透后一切就变得有迹可循。
决定结束一切的那一日,晚墨山干枯的草坪难得的泛上些翠色。
明瑜忽然停住脚,问了他一个问题。
“京华那一日,太后曾问你做这些是图什么,你不愿讲出来。我也想知道,可以告诉我吗?”
祁怀晏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件事,但没有拒绝。
回身背对着她,说:“图什么?我贪心,却实在懒惰,若是没有如下三个原因断不会入朝廷半步。”
“一为,世间仅有皇帝一人可毫无顾忌地协助我,向欺侮吾爱之人报仇;二为,既应下季渊,便要守护好玄寂司才是;三为……”
他顿了顿,看向她:“三为一个奢望。我想为了自己,生平第一次想要为了自己争取一次。愿我也能有个合理的名义保护我所爱之人,岁岁长宁,安然无恙。”
这场争斗明瑜早就逃不掉了,可危机重重,他又怎舍得放她一人。
明瑜望向他的星眸,这一次一眼便望到了底,没有雾霭弥漫,亦不加掩饰。
她笑了,笑得明媚灿烂。
馀光却发现了那棵桃花树,不知不觉又来到桃花树下,由他亲手种下的桃花树,此时枝干细腻,有绿芽冒出个尖。
祁怀晏拿出一只晶莹剔透的风铃,被徐徐的风引出铃铛轻摇。
声音清脆,可外观已经碎了。
碎了又粘合。
明瑜一眼认出那是他曾经挂在桃花树上的,也是她那年碰碎的那只。
没想到他竟又拾起缝合得完好。
明瑜松了唇,和声说:“我可不可以……将你的第二个所愿与我的一并完成?”
“什么?”
“也算是为玄寂司讨回一个公道,而你也能还给玄寂司一个真正的少主,司喻他现在应当焦头烂额。”她笑吟吟地说着。
祁怀晏有一瞬间的诧异,却还是说:“好。”
“祁怀晏,这一次让我一个人去面对,不为别人,是为了我自己。”
树下的少年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灿烂一笑,注视着明瑜一步一步向前迈去,她却忽然停下脚,回身唤了他一声。
“祁怀晏。”
“若我成功了,待我回来后,我们在一起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