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牌
楚濂果然被紫菱爆发出来的王霸之气震慑到了,呆楞在原地,手还保持着放在门把上的姿势,只是头扭了回来,幽幽望着紫菱。
紫菱看到楚濂那怨妇一般的眼神恶寒了一下,她忍住身上的鸡皮疙瘩,僵硬地走上前去,把沙发椅用脚踢向楚濂的方向:“先坐!”说完,自己也把椅子搬过来,一屁股坐了上去。
楚濂默默地坐下,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两腿并拢,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简直像是个做错事后面对着老师的小学生。两人面对面对视着,都一语不发。
紫菱清了一下喉咙,打破沈默:“那个,能不能麻烦你把刚才说的话再重覆一遍,我忘了……”
楚濂终于不淡定了,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脸色发黑:“你什么意思?玩弄我很有趣吗?”
“哎,哎,哎,不要鸡动,你坐下,你站着的话我鸭梨很大呀。”紫菱连忙摆手,一个身高一米八多的愤怒中的男人确实挺可怕,“我不就是活跃一下气氛嘛,啊哈,啊哈,啊哈哈。”
楚濂望着眼前神经兮兮的紫菱,突然升起了一股想捏死眼前这个女人的冲动。然而他同时心里又腾起一股无力感,就像是对着棉花挥了一拳一样,力全散尽了。他哼了一声,怏怏坐回凳子,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正在赌气的孩子,有些哭笑不得,原本的怒气却泄掉一大半。
楚兄,我同情你……
只见紫菱笑眯眯地看着楚濂说:“这才对嘛。男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冲动是魔鬼……”看着楚濂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她突然严肃了起来,让人感叹她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仿佛刚才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全是假象:“楚濂,你说你喜欢我,是吗?”
楚濂狠狠盯着紫菱,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她的企图,然而紫菱却是一张标准的扑克脸,看不出任何端倪。他弓起腰,垂下头,两手托住额头,挫败地低语:“是的,但看来是我一厢情愿了。”
“那么绿萍呢?你应该知道她很爱你吧!你对她又是什么感情呢?”紫菱反问。
楚濂瞪大眼睛:“绿萍是个好女孩,但是,过份的完美往往给人一种不真实感,她就从没给过我真实感。或者,就因为她太好了,美丽,整洁,不苟言笑。每年考第一名,直升高中,保送大学,她是‘完美’的化身。童年时,我们每次在一块儿玩,我总担心会把她的衣服碰脏了,或者把她的皮肤弄破了。我可以和你在泥土里打滚,却不愿碰她一碰,她像个只能观赏的水晶玻璃娃娃。长大了,她给我的感觉仍然一样,只像个水晶玻璃的制品,完美,迷人,却不真实。”
紫菱点点头,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喜欢我,而不喜欢绿萍?”
楚濂擡起头,瞪着紫菱,重重的叹气,咬牙,说:“紫菱!你别昧着良心说话吧!”
紫菱非常惊奇地瞪回去:“我怎么昧着良心了?”
楚濂忍耐住自己心里的强烈情感,看着紫菱。“你想想看吧!并不是我没表示过,每次我才提了一个头,你就像条滑溜的小鱼一样滑开了,你把话题拉到你姐姐身上去,硬把我和她相提并论。于是,我只好叹着气告诉我自己,你如果不是太小,根本无法体会我的感情,你就是完全对我无动于衷。紫菱,”
他凝视紫菱,眼光深刻而热切:“我能怎样做呢?当我把你拥在怀里跳舞,正满怀绮梦的时候,你会忽然把我摔给你姐姐!紫菱,老实告诉你,你常让我恨得牙痒痒的!现在,你居然说我没有表示过?你还要我怎样表示?别忘了,我还有一份男性的自尊,你要我怎样在你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碰钉子呢?你说!紫菱,到底是我没表示过,还是你不给我任何机会?
楚濂的脸越来越红,声音越来越大,他甚至站了起来,逼近紫菱:“还有,你把我留下来到底什么意思?说!别让我费尽心机去猜了,你到底爱不爱我?!”
紫菱却一语不发,淡淡盯着楚濂的眼睛。并不是她不想说话,而是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不敢说出“不爱”这两个字。她突然理解了费云帆的话,眼前这个情绪无比激动的男人并不是很好打发的。
楚濂并不真的像一些小说里写得那样软弱,反而是一个很有主见的男人,或者说,是非常固执的人。这样的人,并不会因为你说两句话就真的改变想法的,尤其当他完全沈浸在自己情绪里的时候,绝对听不进去别人与他相反的意见。
所以现在去与这个男人针锋相对就是火上浇油,属于很不明智的做法,她只能赌一把,若是自己一直沈默,他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