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理了理衣服和头发,靠在床头上,不好意思回应他的视线。
他觉得馀裳在哄他,他从来没有被人哄过。
“不生气了,行吗?”馀裳歪头去看他的脸,“原谅哥哥,好吗?”
江小鱼点了点头。
其实馀裳说的那些话,他并没有多在意,毕竟这样的话,他从小到大听得太多了。
他难过的是他对自己的厌恶,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在他喝醉酒时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才如此生气,没想到是因为吃醋了。
馀裳看了他片刻,试探地说:“说行。”
江小鱼抿了抿嘴唇,没出声。
他又引导说:“说行,不准点头。”
“说不生馀裳哥哥的气了。”说完又拖着长音逗他道,“说馀裳哥哥最好了。”
江小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腼腆地看向馀裳,抿着的嘴唇动了动。
馀裳紧张地屏息看着他,二人对视了足足能有一分钟,就在他以为听不到的时候,江小鱼轻轻开了口:“行。”
接下来的日子,馀裳除了工作外,大部分时间都用来教江小鱼说话。
他买了很多绘本,像带孩子似的,不厌其烦地给江小鱼……讲故事。
“喜欢。”馀裳指着绘本上的字说,“和我学,喜—欢—”
江小鱼一手支着头,一手拿着笔,忍着笑意不吱声,他从没想过馀裳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当时看他拿回来一摞儿童绘本,信誓旦旦地告诉他一定可以的时候,他真的想说他已经读过高中了。
但是看到馀裳一本正经地教他说话,有时还会把他抱在怀里,指着绘本一个字一个字地教他读,心里又不想拆穿他,他很喜欢这样的氛围,喜欢他的偏爱。
馀裳拿起笔,边写边说:“馀裳哥哥,江小鱼。”
写完期待地看向他。
江小鱼没有说话,而是接过他手里的笔,重新一笔一划地写道:“馀裳,江小鱼。”
他把哥哥两个字划去了。
馀裳眼里带着一抹笑,他再次执起笔,在“馀裳”这两个字的头顶上画了一个爱心。
然后将笔递给江小鱼。
江小鱼接过来,紧了紧手指,犹豫一下后,在“江小鱼”三个字的下面,也画了一个爱心并涂实了。
馀裳看着这个爱心问:“怎么不画在中间?”
江小鱼故意写道:“什么中间?”
馀裳凝望他少顷,慢慢伸出小拇指,勾在他的食指上,拖着笔尖放在了“馀裳”和“江小鱼”中间的空位上,然后视线顺着眼尾缓慢地挑向他。
江小鱼看向他,馀裳嘴角噙笑地冲他单挑下眉,像是鼓励,又像是挑衅地问他敢不敢。
江小鱼抿动嘴唇,眼睛明亮地冲他一笑,接着在中间贴近“馀裳”的位置画了半个爱心。
画了一半后,他停下笔看向馀裳,同样回了个挑衅的眼神。
馀裳被他的神态迷到了,他心口燥热,忍不住地凑过去就想亲他,到他嘴唇前却又顿住了。
他缓缓擡着眼睛,在江小鱼的垂视下,轻轻挑开他的手指,从指缝中接过他手中的笔,然后慢慢撤了回来,低下头把江小鱼画的那一半爱心涂实了。
江小鱼看着贴在馀裳名字旁边的那半个红色的爱心,那么鲜艳殷实,被主人涂得满满的,仿佛在等待他的回应,可他却突然不敢接了。
他拿过馀裳手中的笔,想了想在本子上写道:“谢谢。”
馀裳有些意外,轻声问:“谢什么?”
江小鱼在本子上一笔一划地写道:“谢谢你,对我好。”
他偏着脑袋,由下而上地看着馀裳,像仰望着他的星辰,眼睛里的爱慕时隐时现。
接触得越多,馀裳在他心里的份量就越重,这是沈积多年的感情,未曾谋面便已根深蒂固。
眼前这个男人是拯救他整个童年的恩人,是他青春时期的幻想,是他做梦都想见到的馀裳哥哥。
若之前只是喜欢,那现在他有一点爱上他了,这份感情一旦升华,便像水库开闸再也收不回来了。
馀裳看着那几个字,心里五味杂陈,他望向江小鱼,见他一脸崇拜的样子轻扯了下嘴角,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
“傻瓜,你是我弟弟啊。”
江小鱼目光微凝,眼中掠过一抹失望。
上次那件事后,馀裳再也没碰过他,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也拉开了彼此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