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回答,只能上前来,低头去拿姜芙手中的斗笠。
谁知姜芙却将斗笠拿开,“斗笠里都是雨水,沈郎君不能再戴着了,会着凉。”
“无妨。”沈溯执意要拿过斗笠。
姜芙索性将斗笠藏到了自己背后。
果然沈溯只能作罢,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沈默着重新挑起花篮。
“沈郎君和我一块儿打着伞便好。”姜芙将斗笠往自己胳膊上一挎,靠近沈溯,将手中的油纸伞一并撑到他头顶上,为他遮去冰凉的春雨。
离得近,姜芙的胳膊轻轻碰到了他的胳膊,沈溯顿时浑身一僵,有如被烙到一般,当即往旁挪开身子,同时径自大步往前。
姜芙也不恼,只冲他慌张的背影努了努嘴,尔后紧跟上他,“沈郎君,你等一等我。”
“沈郎君,这路不好走,你走太快我跟不上。”
“沈郎君,这儿路太滑了,我过不去。”
沈溯听着身后姜芙那一声声娇娇软软的“沈郎君”,非但根本无法狠心大步离开,反是只能转过身,回到她面前来。
果见她跟前的路确是泥泞,他走惯了不觉有何难行,可看姜芙那还不及他巴掌大的绣鞋,也知走这般的路确是为难她的小脚,不得已下他只能将他的胳膊朝她伸来,“娘子抓着我的胳膊,我带娘子过来。”
“好呀!”姜芙伸出手,然而却不是抓住沈溯的胳膊,而是搭到了他手背上。
这一刹那,她能清楚地感觉得到沈溯的手猛地颤了一颤,若非顾及着她,他怕是已经将手缩了回去。
但他终是没有将手收回,任姜芙紧紧抓着他的手,以他为倚仗,缓缓走过那泥泞易摔之路。
她的手因这雨天而冰凉,然而她那柔若无骨的五指抓在沈溯手上却让他觉得灼烫,灼到他心上。
姜芙则是始终细细观察着他的举动与反应,看他因与她这般微微的贴近而紧张得同手同脚的举动,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下回,她要将手放到他手心里,而不只是抓着他的手背而已了。
“沈郎君既不愿意同我一块儿打伞,那便将斗笠还给你好了。”姜芙担心沈溯会同手同脚一路走至城里,不得已还是用力甩去斗笠里的雨水,将斗笠还给了他。
不过沈溯戴上斗笠后却不再像方才那般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开,而是始终保持着姜芙能跟得上速度,在路过难行之处,也会有意放慢脚步,让走不稳的姜芙能够拽着他的衣袖跟上不至于摔倒。
他再未转头看过身畔的姜芙,是不配,更是不敢。
姜芙也没有多话,这一路上就像个乖巧听话的邻家小妹似的,让沈溯渐渐不再紧绷着背。
明明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也明明雨路难行,哪怕背上有伤,沈溯的脚步却是前所未有的轻快。
这条路,他走了将近十年,这是第一次有人陪他一齐走。
这也是他自小到大,身旁第一次有人相伴。
待临近城门,沈溯才又停下脚步,从花篮里挑了一支芍药递给姜芙,“这支芍药赠予娘子,往前的路已开阔便行,娘子可自行回去了。”
再往前,姜娘子不可再同他并行,若是被往来的人瞧见,于她名声不好。
她还是要嫁人的娘子。
“我不要芍药。”姜芙似乎毫不介意沈溯的话,只是看着他花篮里鲜艳的花儿,“我要绯桃。”
沈溯依言便又拿起一支绯桃,一并递给她,“一起与娘子。”
姜芙毫不客气地收下,将绯桃拿到鼻下细嗅,欢喜道:“还是沈郎君养的绯桃最是好看。”
沈溯不再答话,而是朝姜芙微微点了点头,挑起花篮独自往城中去了。
其实,他也觉得绯桃更适合姜娘子。
娇艳俏丽,馨香怡人。
沈溯入了城西市集,与往日里一般,择一处行人稀松之处,将花篮放下,他则是拿下挂在担子上的一张小马扎,坐到一旁,等着过路的人驻足于他的花篮前,挑选上几支鲜花,以换来微薄的收入。
他并未注意到姜芙远远跟在他身后也入了这市集来,瞧定他在何处放下肩头担子后折身进了一家成衣铺子。
沈溯坐在整个市集最不起眼的角落,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坐在马扎上的他就更不会引人注意,若非他面前花篮里的妍艳鲜花,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他。
他的花儿养得极好,虽是雨天,倒也有不少人家的娘子或是奴婢出来买花,不过在有人问及绯桃时,他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