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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好极 [v]

34.好极 [v]

沈溯自出生至八岁这八年间,一直生活在平阳侯府西北角的那个咫尺小院里,八岁时被从侯府赶出,险些冻死于街角,是沈洄找到他,救了他性命,他也为此决定继续好好活着。

但自那时起,他便再未有回到那个逼仄的小院,平阳侯府也再未管过他的死活,他在好心人的提醒下,住至慈幼局,开始了自食其力的生活。

他甚么脏活累活都做过,做得最多的,便是在码头卖力气给人扛麻袋,起早贪黑,大多时候他回到慈幼局时都已是夤夜,总会疲惫得坐在角落里动弹不得,然而翌日他又依旧踏着还未破晓的黑暗开始了一天的力气活,不过是为了能得到当日可结的十馀个铜钱而已。

后来,他观京中家家户户人人喜爱养花插花,他便看着别人学着如何栽花养花,他十一岁那年在这西城外郊现在一间无人居住的破败荒屋,他便开始在那荒屋附近栽花,再后来,十二岁的他被从慈幼局赶出去后,无处可去的他便住到了这荒屋来。

如今,已是他住到这西城外郊来的第六个年头。

而自他离开平阳侯府的这十年间,他虽每一月甚至每半月都会回去一次,但论他与平阳侯府的关系,他无法启齿。

他于平阳侯府而言,是黑暗里最肮脏的东西,除了阿洄,那座府邸里无人觉得他该活在这世上。

姜蒲皱眉等他回答,却迟迟未见他有所言语,只见他将头垂得更低,肩头衣服上沾染的血水更甚。

姜蒲将眉心皱得更甚。

他虽因姜芙之事而迁怒于沈溯,但他并未因此而觉眼前卖花郎一无是处。

且他这番冷静下来再观沈溯,只觉他的卑微并不似作假,就他这般,纵是借他十个胆子,也断不敢做出勾引姜芙的事情来。

姜蒲也并非是个是非不分的狠硬心肠,此刻看沈溯肩头衣服上的血水,想他前夜与方才受下自己暴怒的拳头,必然受伤不轻,加之他本身背上就有伤,眼下还能撑着,已实属不易。

这般想着,姜蒲将身旁的另一张竹凳踢至沈溯跟前,语气却是不改:“坐。”

沈溯如何敢,正要摇头,只听姜蒲语气低沈,不容置喙,“坐。”

沈溯慌忙坐下,低着头,微躬着腰。

“直起腰身来!”无论何时都将腰杆挺得笔直的姜蒲自是见不得沈溯如此,不免厉声叱喝,“身为七尺男儿,自当任何时候都将腰杆挺直了!你这般算甚么模样!”

从小到大从未被任何人管教过的沈溯浑身一个激灵,当即绷直了腰杆,紧张得险些感觉不到背上伤口的疼痛。

“头也擡起来!”姜蒲又叱,“昂首挺胸!晓不晓得!?”

久处军营的他这会儿像是把沈溯当成了才入营的新兵,非得将他训出来个顶天立地的模样不可。

沈溯咽了咽唾沫,可不敢同在姜芙面前那般有所犹豫迟疑,飞快地将头擡了起来,丁点不敢有慢。

看他擡头挺胸坐得笔直终于有了些堂堂男儿当有的模样,姜蒲的面色这才稍稍宽和了些,但紧张如沈溯根本甚么都未能观察得出来,手心的细汗沁出了一层又一层,以致他掌心汗湿得拳头都攥不得紧。

“你的身手哪里学来的?”姜蒲看得出来沈溯不愿意回答他前一个问题,便也不执着于非要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不可,“师从何人?”

沈溯面对姜芙时已很是不知所措,如今面对她的兄长,他更是无从应对,偏又不能躲不敢逃,只能如坐针毡地如实回答:“无人教我,皆是我自阿洄那儿的书上学来的。”

阿洄那儿有着各种各样多得不像话的书,他每每到阿洄那儿时,阿洄总让他挑他喜爱的书来看。

阿洄爱看的那些书,他皆无兴致,亦看不明白,早些时候他是觉得有些书上画的人颇为有趣,后来阿洄告诉他那是前人的拳脚身法,他若觉有兴致,不妨照着上边的图跟着练上一练。

久而久之,他便会了,甚至习惯了每日都会在院子里练上一两个时辰。

见姜蒲死死盯着自己,沈溯自以为是自己解释得不够清楚,紧忙补充道:“阿洄是舍弟。”

沈洄,平阳侯府的公子,饶是沈溯不补充解释,姜蒲也知晓他道的是谁人。

他震惊的是沈溯的拳脚身法竟是无师自通自学成才。

“此张纸上的兵家见道与邺城城廓图,亦是你从书上自学而来的?”姜蒲自袖间掏出他方才擅自收起的书案上的那张素纸,递至沈溯面前,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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