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言语,反是轻轻笑出了声来。
沈溯深受打击,瞧,连阿洄都忍不住笑话他了。
“我一直觉得兄长是个耿直的聪明人,倒不曾想过兄长也有这般……榆木的时候。”沈洄盯着面红耳赤又垂头丧气的沈溯,直截了当一般地嘲笑他,“兄长这可是活脱脱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溯不由想到了姜芙总是气急败坏般地骂他“沈木头”,虽然尴尬,却未有羞愧得低下头去。
沈洄面前,他一直能如个寻常人般自在,从无需为他的出身而介怀。
普天之下,沈洄是最了解他的人,也是最懂他的人。
“兄长许是未曾了解过姜殿帅此人。”沈洄声音虽轻,但从神色与语气观来,却比来时要畅快许多,说话时需停下来缓和喘息的次数也比在襄南侯府里时要少上不少。
可见他前边同姜蒲所谈之事,谈得融洽又契合。
“京中八成百姓皆知,姜娘子如同姜殿帅的命根子,兄长试想,若是自己的命根子被他人动了,谁人能不着急?”沈洄浅笑吟吟,“即便姜娘子今日心仪的人并非兄长而是他人,也照样免不了吃姜殿帅几顿拳头。”
“如今兄长是捱了姜殿帅的拳头无错,可兄长不仅捱得住姜殿帅的拳头,更接得住他的拳头。”
“若换做旁人,放眼整个京城,怕是除了兄长,根本无人接得住姜殿帅的拳头。”
“兄长有无想过,姜殿帅为何在伤了兄长之后还非要给兄长请太医,并用上最好的药不可?”沈洄细致且耐心地一步步点醒从不敢正视自己丶总是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的沈溯,“仅仅是为了不让姜娘子怨他而已?”
“兄长以为,昨夜姜殿帅同意留兄长在襄南侯府中同案而食是为何?非要兄长同他切磋比划又是为何?”
“以及今日特意差人来接兄长过府,原因又是何在?”
沈洄说完这些,喘息有些重,然而这会儿沈溯却有擡手为他抚背顺气,而是怔怔地看着他。
显然已由他引着思忖了他一个接一个道出的问题。
这是任何一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答案的问题。
可沈溯从未想过。
“一无是处”的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受任何人的青睐,生在深渊长在深渊的他一直都觉得他能活在这世上已是上天的恩赐。
旁的事情,他从不敢去想。
就像他从不敢想姜芙为何偏偏选了他一样,他从不去想姜蒲为何没有打死他,更未有想过他为何能够一而再地走进襄南侯府。
“兄长。”沈溯没有擡起手,沈洄却是伸出手来,轻却牢地抓住他的手,眼神温柔,语气肯定,“我说过,兄长是个武学奇才,亦是兵家之事上的可塑之才,兄长不信我这个笼中鸟井底蛙,那姜殿帅呢?兄长可信?”
“阿洄!”沈溯反手死死抓着沈洄枯瘦的手,“阿洄是这世上最聪慧之人,而非笼中鸟井底蛙!是可飞于天际的鸿鹄!”
“兄长在我眼里也不是无用之人。”沈洄的手被沈溯抓得生疼,然而他面上却仍是在笑,眸中的那一簇微光更亮了些,“兄长说我乃鸿鹄,我言兄长为鹰隼,我信兄长,兄长可信我?”
沈溯睁大着眼,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良久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沈洄则是张开另一边手臂,搂住面前的沈溯,“兄长,我昨夜做了个梦,梦里兄长成为了威风凛凛的将军,是我一直以来认为的兄长终将会成为的模样。”
“兄长,往后的日子,平阳侯府再无人能伤害你,更无人能再缚着你。”
“阿洄……”沈溯喉间发涩,“你如此虚弱却执意要去见姜殿帅,便是为了这一事。”
“不然呢?”沈洄笑,“我固然喜爱兄长养的花儿,可我更想让全大梁的人都知道兄长乃是一名才能兼备的将才!”
“兄长昨日不是找我想法子,如何才能让姜殿帅点头同意兄长与姜娘子间的情意?”
“兄长莫要嫌我多管闲事才是……”
“兄长,我倦了,我靠着兄长歇会儿……”
沈洄缓缓说完话,还未等沈溯说上些什么,他便倚着沈溯肩头闭上眼睡了去。
沈溯心慌地将手指探到他鼻底,感受到他鼻息的刹那他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睡吧阿洄。”沈溯坐好身子,好让沈洄能倚得舒坦一些,“我……知晓该如何做了。”
他配不上阿洄的那些称赞,可他愿意去……试一试。
沈溯让沈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