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顿时来了兴致,非但甚么也未多问,竟还亲自替她与小家夥驾车。
这可再次让夥计惊掉了下巴。
坐在驾辕上的江掌柜执着马鞭,不紧不慢地回头问姜芙:“去哪儿啊?”
“信阳王府!”姜芙将小家夥在自己身旁放坐好,一瞬不瞬地看着江掌柜,“江大叔肯定知道怎么去最快的。”
信阳王虽久离京城,可他当初的在京的府邸一直都有保留,今番他带小世子回来替太后贺寿,圣上必然早早就差人将其府邸清扫干净。
信阳王而今于京住处,必然就是从前的信阳王府。
江掌柜半眯起眼盯着姜芙看了一眼,忽尔微微挑眉,颔首道:“坐稳了。”
有意思,信阳王昨日才至京城,京中关于他的消息还甚么都未有,这小娘子却已知晓信阳王已落脚信阳王府了。
想来这小家夥的身份可不简单。
“这儿也有信阳王府吗?”被忽然咯血而致昏过去的沈洄吓坏了的小家夥这会儿仍慌得不行,根本不记得自己前边道的是他爹爹的名字还是身份,因而并未觉得姜芙的话有何不妥,只是惊讶于京城也有信阳王府。
“有的。”姜芙点点头,“去了那儿,是不是就能找到小仙童你的爹爹了?”
“酥酥能找到爹爹住的地方,就不用再找爹爹了。”小家夥一双小手紧紧抓着姜芙的衣袖,小脸上依旧写满了惊慌与害怕,“找到爹爹住的地方,就能找到能救阿洄的人了!”
“他是甚么人?真的能救阿洄吗?”沈洄已病入膏肓,除非医仙降世,否则谁人也无力回天。
可若不试上一试,他们谁人也无法眼睁睁看着他就此死去。
“他是这天底下最厉害最厉害的大夫!”小家夥通红着眼笃定地点点头,“他一定一定可以救阿洄的!他一定可以的!”
“他是谁?”姜芙忍不住再问。
“他是楼明澈楼先生!”小家夥边哭边道,“大夫都说我的心疾是治不好的,可是楼先生让我活了下来!”
“楼先生一定能救阿洄的!”
驾辕上的江掌柜蓦地一怔,瞳眸微缩,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
神医楼明澈,他已听闻过无数回这个名字,但至今他仍无缘一见。
也从无人知晓如何找到他,若要见他,只能随机缘。
据闻这位楼先生不知已在这世上活了多少年头,他似拥有容颜不老之术,据曾见过他的人所言,每每见他,他的容貌都一如当初,不曾有变。
这倒不知真假。
不过——
“小娘子啊,这位楼先生的名号,我听过。”江掌柜打了一下马鞭,让马匹跑得更快,忽然张口,“若他当真就是神医楼明澈,那你就大可相信,这世上没有他救不了的命。”
*
楼明澈很烦躁。
他跟着周煜千里迢迢从边疆颠簸到梁京来,是为了吃遍传闻里州桥东西大街的各色美食的,不是听人哭丧来的!
桃子丶小茸和十五,此三人分别为小周珩的侍婢丶厨子以及护卫,信阳王终日事务繁忙,自小周珩生下来时起,便一直是他们三人在他身旁照料他保护他。
桃子是个十八岁的娘子,心细,爱笑,平日里最喜爱看各种乱七八糟的话本子,脑子里成日里尽是些天马行空有的没的东西,小世子之所以脑子里的想法奇奇怪怪又乱七八糟,大半是因为她。
小茸是个二十二岁的青年,名字是小家夥非要给他改的,他不喜欢也不行,平日里谨遵楼明澈与信阳王的叮嘱,绝不会让小世子吃上一丁点长相奇怪的食物,小世子之所以执着于奇奇怪怪的糊糊粥,皆是因为他。
十五年纪二十又五,平日里寡言少语不苟言笑,大多娘子见着他那张冷漠的脸,瞧都不敢多瞧一眼,明明是个看起来刚硬不已的男人,偏偏爱哭,那眼泪珠子总是说掉就掉,比女人还厉害,小世子能在哭笑之间随意变换,乃是因他。
自小周珩昨儿午后不见时起,十五与桃子就一直哭个不停,十五还好,哭归哭,不带念叨,桃子则是边哭边嚎边念叨,便是小茸也不下厨烧饭了,三人齐刷刷围在楼明澈身旁,完全不给他逃的机会。
道是万一小世子在外边突然犯了心疾来人来找楼先生却找不着怎么办?
他们三人倒是一心想出去找人,可京城于他们来说是人生地不熟,上何处寻人?如何寻?他们根本不知。
只能哭着等信阳王派出的人将小世子找回来后再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