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怜悯，只有无尽的疯狂和嘲弄。

她看着凯文，像是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圣子？”

她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荆棘冠冕离凯文的眼睛越来越近。

尖锐的冰刺，几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眼球。

“圣灵？”

她继续说着。

每说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凯文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能感觉到死亡的逼近。

“圣血……”

程厌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微不可闻。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荆棘冠冕狠狠地按进了他的眼眶。

“现在，都齐了。”

“啊——！”

凯文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鲜血瞬间从他的眼眶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扭曲的脸庞，也溅到了程厌的脸上。

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让程厌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添了几分妖异。

她缓缓地松开了手。

荆棘冠冕已经深深地嵌入了凯文的眼眶，将他的眼球完全刺穿，只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空洞。

凯文的惨叫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变成了一阵阵微弱的抽搐。

他的身体无力地瘫软在地，像一滩烂泥。......　　过了不知多久。　　程厌缓缓地蹲下身。

凯文的尸体，像一尊被拙劣雕刻家遗弃的冰雕，歪斜地瘫倒在地。

眼眶处的荆棘冠冕，已经彻底凝结成暗红色的冰坨，与血肉模糊的空洞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她伸出纤细苍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凯文冰冷僵硬的脸颊。

触感冰凉，毫无生气。

“当年，他们用银匕首放我的血，做成所谓的‘圣水’……”

她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过粗糙的木板。

突然，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疯狂。

“还是冰锥更好玩，对不对？”

她抬起手，伸出舌尖，轻轻舔舐着指尖凝结的、混合着血迹的冰凌。

冰凉的触感，带着一丝铁锈般的甜腥，让她灰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迷醉。

“至少……能亲眼看见那些肮脏的东西，慢慢凝固的过程……”

周围的学生们，早已被这血腥而诡异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惊恐地看着程厌，仿佛在看一个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魔。

没有人敢出声，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程厌缓缓站起身，优雅地整理了一下凌乱的灰色长发。

她环视四周，目光扫过每一张写满恐惧的脸。

然后，她微微弯下腰，向着这些惊恐的观众，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屈膝礼。

“感谢诸位……客串我的‘告解室’。”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诡异的甜腻，仿佛在邀请客人参加一场盛大的晚宴。

“下次忏悔，记得带上……真心的贡品。”

她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愉悦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