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辗转反侧后,孟灵玥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诊所。午后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诊所的白色墙壁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窗外的梧桐树随风轻摇,斑驳的树影在地板上起起伏伏。办公桌上,病历整齐地码放着,医学期刊被分门别类地归置在架子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那个金碧辉煌的梦境还萦绕在脑海中。红色的纱幔,檀香的气息,还有那个若即若离的黑袍身影,一切都那么真实,却又那么遥远。每当她试图抓住些什么,那些画面就像沙子一样从指尖溜走。

"陈太太的病历找到了吗?"站在办公室门口的林暖清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阳光从他身后投射进来,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这才发现自已盯着手中的病历发了好一会儿呆,而且还是同一页。

"在这儿。"她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试图掩饰自已的心不在焉。林暖迈着稳健的步子走过来,动作轻柔地将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榛果拿铁的香气盘旋上升,与消毒水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温暖起来。

"谢谢。“她抬头想对他笑笑，却在对上那双温柔却略带探究的眼睛时快速低下了头。那目光太过敏锐,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心事。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温暖的外壁,感受着指尖传来的温度。

"今天的会诊推迟到下午三点。"林暖在她对面坐下,他整洁的白大褂下是一丝不苟的灰色西装,领带打得一丝不乱,"你看起来很累,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黑眼圈都出来了。"

话语中的关切让她心头一暖。自从在这家诊所共事以来,林暖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给予她最需要的关心。就像现在,他清澈的目光中带着专业的审视,却又不失温和。

孟灵玥摇摇头："不用,我没事。"她努力打起精神翻看病历,纸张在指尖沙沙作响,"陈太太的情况有些特殊,我们得好好准备。"桌上的台历显示新的一周已经开始,可她感觉昨天研讨会的场景仿佛就在眼前。

"是关于她看到的那些异象吗?"林暖若有所思地说,目光掠过窗外掠过的飞鸟,"最近这样的病人似乎越来越多了。上周光是新增的特殊症状患者就有三位。"

"嗯。"孟灵玥点点头,脑海中突然闪过司沉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昨天那篇专访里...司氏集团的数据也显示..."话说到一半,她猛地住了口,意识到自已又一次不自觉地提起了那个人。

林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你很关注那篇专访?"他的声音依然平和,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紧绷。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细细的光影,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只是...专业角度的关注。"她佯装镇定地翻动病历,纸张发出细微的响声,"司氏集团的研究很有参考价值。"她甚至不敢抬头看他,生怕自已的眼神会泄露什么。

"是吗?"林暖轻声说,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叩桌面,"可在此之前,你从来不看商业类的专访。"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加轻柔,"你知道吗?今天上午的诊疗,你走神了三次。第一次是在张先生说到他梦见红衣人的时候,第二次是护士提到司氏医院的时候,第三次..."

孟灵玥的手指微微一颤,咖啡杯轻轻碰到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有这么明显吗?"她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明显。"林暖的声音依然温和,带着一丝苦涩,"但对我来说...你的每个细微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从研讨会之后,你就开始频繁走神,时常盯着窗外发呆。特别是看向司氏大厦的方向的时候,你的眼神会变得很迷离,就像是在寻找什么失落已久的东西。"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一片树叶轻轻飘落,在玻璃上投下摇曳的影子。诊所里传来护士们查房的细碎声响,还有病人翻动杂志的声音。这些熟悉的日常声音此刻却让孟灵玥感到一丝不真实。

"我..."她想要解释什么,却发现自已连辩解的话都组织不起来。该如何解释那些莫名的熟悉感?该如何描述那些若隐若现的梦境?

"而且,"林暖继续说,目光温柔却带着一丝心疼,"每次提到司沉的时候,你的反应都很特别。就像现在,"他指了指她的手,"你在无意识地摸那条项链。这已经成了你的一个新习惯。"

孟灵玥这才发现自已确实下意识地握住了项链。银质的水滴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温度比平时要高。她慌乱地松开手："这只是个习惯性动作。"掌心还残留着项链的温度,让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