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即将碰到白瑾川的时候,后者却仿若根本没有察觉到他的举动一般,自顾自地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朝着屋外缓缓走去。
行至门口,白瑾川驻足,却并未回身,只以低沉且微带沙哑之声言道:“你且留此好生照看她罢,本王并无大碍。近日,本王将迎秦依冉入府为妃。若鸢儿苏醒,你万不可告之她本王曾至此,此药乃本王师父所赠。此外,将她拘禁于府内,未得本王之令,绝不可令她踏出房门半步。自此,本王与她之缘分已尽,往昔种种,皆如虚妄之梦罢了。”
白瑾川竭力忍下心中剧痛,紧咬牙关,一字一句地将此决绝之语缓缓道出。每一字皆似千钧之重,压得他几近窒息。其语气之中绝无丝毫转圜之可能,唯余满满的决然与冷酷无情。
此刻,白瑾川的双手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不自觉地紧紧攥起,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的皮肉之中,丝丝鲜血顺着指尖流淌而下。然而,他却似乎对这钻心的疼痛毫无察觉,因为与内心深处那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苦楚相比,这点伤痛简直微不足道,犹如沧海一粟。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如炬,仿佛要穿越时空,望向那遥远的彼岸。他极力克制着自己,不让目光落回到那张熟悉的床榻之上,那里正躺着那个令他心碎神伤、无比牵挂之人。他深知,只要再多看上一眼,自己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便会如沙雕般瞬间崩塌。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如同在暴风雨中艰难前行的船只,努力稳住身形,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向着屋外走去。那孤独落寞的背影,宛如风中残烛,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仿佛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鸢儿,对不起……”白瑾川遥望着远方,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般,默默地念叨着这句话。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深知,纵使自己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却如那无根之萍,最终还是深深地伤害到了那个他曾经视若珍宝、爱入骨髓的女子。
“如果恨我能够让你获得平安,那么就让你如那汹涌的波涛般尽情地恨我吧。就当作我们如同那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从未遇见过彼此,这样或许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白瑾川紧咬嘴唇,声音低沉得犹如那来自九幽地狱的恶鬼,几不可闻。
他缓缓地解开胸口处的绷带,一道虽不算太深却仍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宛如那狰狞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展现在眼前。这道伤口虽未伤及要害,却犹如那附骨之疽,由于近日来连续不断的奔波和折腾,它依然疼得令人如坠炼狱,难以忍受。再加上那无情的风,如那恶毒的巫婆,无情地吹刮着伤口,使其已经开始有些化脓,散发出一股比那腐烂的尸体还要难闻的气味。
白瑾川用颤抖的左手轻轻地拿起一旁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上。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被火灼烧一般刺痛,但他强忍着没有哼出声来。此刻,他的思绪早已飘远,回忆起往昔那些温暖的瞬间。
往昔,每当他遭受创伤之际,无论是苏寒鸢,亦或是江沐汐,皆会如疾风般第一时间现身于他身侧,眼眸中充盈着难以遮掩的疼惜与关怀。她会柔声细语地嘱咐他要精心呵护自身,切莫再轻率涉险负伤。然则现今,万事皆已沧海桑田,那个往昔对他温婉相待的苏寒鸢,竟然亲手将刺骨的寒刃刺入了他的胸膛。
忆及那一刻,白瑾川的心仿若被撕扯成无数齑粉。他无从知晓彼时的苏寒鸢究竟心作何想,或许真的对他已然心灰意冷了吧。
思忖着,恍然间药已上完。他动作略显生涩地重新紧绷绷带,谨小慎微地将裤腿徐徐上拉。当裤腿全然拉起时,那两个膝盖赫然入目,令人怵目惊心——只见它们青紫交加,高高隆起,恰似两个正在膨胀的硕大馒头。
白瑾川宛拿起消肿的药瓶,轻轻地拧开瓶盖,缓缓倒出一些药液于手心,那药液如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淡淡的药香。他用力地揉搓着双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掌心的药液,让它们渐渐发热。
然后,他有些随意地将这些带着余温的药液涂抹在了受伤的膝盖上,整个上药的过程犹如一场混乱的舞蹈,仓促而又凌乱。
等到这一系列动作全部完成之后,一股强烈的困意如汹涌的潮水般席卷而来。是啊,昨天整整一夜,他都如夜空中孤独的星辰般,未曾合眼入眠。而这几日以来,每晚的睡眠时间加起来也不过才区区两个时辰,就如同那短暂的流星划过天际。再加上这段日子里不停地四处奔波劳累,情绪如那暴风雨中的小船般持续处于低谷状态,以及身上各处伤口时不时传来的疼痛呼喊声,这一切的折磨与消耗,恐怕就算是钢铁铸就的身躯,也会如那被狂风摧残的花朵般,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