惧和不安,但他也明白,如果再不向父皇坦白一切,后果将会不堪设想。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然后硬着头皮,声音略微有些发颤地回应道:“回父皇话,儿臣之前确实心存侥幸,想着能拖一时算一时......但是,请父皇一定要明察秋毫!汐儿她真的与此事没有丝毫关系呀!”
“哼,好一句‘无辜之人’!”只见白宥临那双狭长的眼眸瞬间瞪大,犹如铜铃一般,其中喷射出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之人燃烧殆尽。他猛然间用力一拍桌案,伴随着一声巨响,整个房间都似乎微微颤抖了一下。紧接着,他霍然起身,高大挺拔的身躯如同一座山岳般矗立在原地,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只听他大声呵斥道:“那江府的遗孤又怎会是清白无辜之辈?”说到此处,他那张原本英俊儒雅、风度翩翩的面庞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变得有些扭曲狰狞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起,如蚯蚓一般蜿蜒爬行;嘴唇紧抿,泛出一抹苍白之色;脸颊肌肉抽搐着,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异常可怕,令人望而生畏。
“阿川啊,你可还记得朕曾经与你说过的那些话语?”白宥临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但手指关节处仍然因为过度用力而显得发白。他竭力压制着内心那汹涌澎湃、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凌厉,然而即便如此,那低沉压抑的嗓音之中依旧蕴含着无尽的威严与怒意。
“阿川自然记得,您曾经告诫过我,儿女情长在江山社稷面前根本不值一提。”白瑾川用力地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接着说道:“然而,父皇……她本就无辜,实在不应受到如此牵连。儿臣愿意用自己的性命作保,她绝对没有丝毫谋逆之心!”
听到这里,白宥临再也无法抑制住心头的愤怒,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喝道:“白瑾川,你难道不清楚此刻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你竟然敢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忤逆于朕!你把朕当作什么呢?”
白瑾川明显感受到了那股强大且令人窒息的怒气,他不敢有丝毫犹豫,双膝一弯,直直地跪在了地上。“是父皇……都是儿臣一时口不择言,犯下大错,请父皇责罚。但无论如何,恳请父皇能够饶她一命。”
白宥临微微皱起眉头,双眼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眼前跪着的白瑾川。在他的记忆之中,这还是白瑾川第一次这般低声下气地恳求自己。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道:“阿川,你要明白,朕生平最为痛恨的事情,便是有人胆敢忤逆朕的旨意。”
白瑾川缓缓抬起头来,迎上了白宥临那仿佛深不见底的眼眸。突然间,他嘴角泛起一抹自嘲般的苦笑,喃喃自语道:“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的奢望吧……”
“父皇,在这深如寒潭、冷若冰霜的宫中,自始至终唯有君臣之间那种冰冷刻板的情义,却从未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父子之间应有的温暖情谊。儿臣常常想,如果当初我并非生于这权势滔天、人心叵测的帝王家,而是降临在一户普普通通的寻常百姓家中,那该会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白瑾川声泪俱下地诉说着心中长久以来的积怨与不甘,重重地叩首在地,额头撞击地面发出清脆而决绝的声响。
白宥临听到这番话后,心头猛地一颤,仿佛被一柄重锤狠狠地击打了一下。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正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那个曾几何时还依偎在自己怀中撒娇嬉戏、亲密无间的孩子,如今竟变得如此陌生而疏远。要说内心没有丝毫触动,那绝对是骗人的鬼话,但身为一国之君,身处这波谲云诡的宫廷之中,很多事情往往身不由己。
“父皇,倘若因为您的一念之差或是一时之怒,致使那些无辜之人含冤受屈乃至白白丢掉性命,那么这样的作为与昏庸无能的暴君又有何区别?”白瑾川抬起头来,目光坚定且毫不退缩地直视着白宥临,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你竟敢说出这般大逆不道之言!”白宥临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瞬间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吼道:“你给朕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白瑾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再次提高音量大声喊道:“若是让无辜之人枉死,那和庸君有什么两样!”话音未落,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紧接着便是“啪”的一声脆响,白宥临那蕴含着无尽愤怒的巴掌如同疾风骤雨般狠狠落在了白瑾川的脸颊之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白瑾川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一侧歪斜过去,整个人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
刹那间,白瑾川那原本白皙如玉的面庞上迅速浮现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鲜红掌印,宛如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红梅,鲜艳夺目却又令人心痛不已。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