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身旁那言语中源源不断传来的关切之情如同一股暖流,轻柔地包裹住了白瑾川,让他那颗原本冰冷且紧闭的心门渐渐有了松动的迹象。一直紧紧闭合着双眼的白瑾川,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睁开了那沉重的眼眸。
他用尽全身力气,艰难地抬起头来,起初眼前的景象还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待那片朦胧渐渐散去,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容逐渐清晰地映现在他的眼中,那正是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容颜。
刹那间,无数的话语如同潮水般在他心中汹涌澎湃起来,他微微张开嘴巴,喉咙里发出几声低沉的呜咽声,似乎是想要将这些积压已久的情感一吐为快。然而,那些话语就像鱼刺一般卡在他的嗓子眼儿里,任凭他如何努力,都始终难以顺畅地表达出来。
“值得吗?”苏寒鸢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双美丽的眼眸此刻已微微泛红,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她伸出一只颤抖不已的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白瑾川的面庞,那轻柔的动作仿佛生怕会弄疼他似的。透过指尖,她似乎想要把自己内心深处所有的安慰和力量都传递给眼前这个令的人。
白瑾川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苏寒鸢,他的目光坚定不移,其中蕴含着无尽的温柔与深情。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张开嘴唇,用略微沙哑但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说道:“没有所谓的值不值得,只是情不情意罢了。”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付出所有。
这句话宛如一柄沉重无比的巨锤,砸落在苏寒鸢的心房之上,其令她整个身躯都僵立当场。原本正在轻轻抚摸着白瑾川脸颊的玉手,也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骤然停顿在他的脸中。
一瞬间,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准确描述的酸涩苦楚,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从心底涌起,充斥着她的胸腔。她只感觉自己的咽喉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呼吸困难,而眼眶中的泪水则不受控制地开始打转,逐渐模糊了视线。
这段时间以来,苏寒鸢都以为自己已经将对白瑾川的感情深埋于心底最深处,甚至以为早已忘却了那段曾经刻骨铭心的爱恋。可当她亲眼目睹眼前这个男子如此憔悴、如此落魄的模样时,那颗看似平静如水的心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
原来,无论时间如何流逝,无论经历多少风风雨雨,在她心灵的最隐秘角落,始终有那么一块属于白瑾川的位置未曾改变。那份深情厚意,并未随着岁月的冲刷而褪色,反而在这一刻愈发显得清晰和浓烈。
“汐儿,一定要找到遗诏,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彻底推翻太子!”白瑾川一边竭尽全力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边用那沙哑得几乎不成声调的嗓音,艰难地说出这番话。每一个字,对于此时的他来说都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仿佛要耗尽他体内所剩无几的全部力量。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被粗糙的砂纸反复摩擦、打磨过无数遍似的,充满了沧桑与疲惫。
“在哪里?”
白瑾川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一般,缓缓地摇了摇头。每一个轻微的晃动,都像是要耗尽他最后的一丝精力。
“父皇在世时,最为钟爱的所在当属那御花园。而在这偌大的御花园之中,却有着一处异常僻静且鲜为人知的角落,名曰‘听雨轩’。其所处之地甚是隐秘,故而知晓此处在之人可谓凤毛麟角。但昔日,父皇曾亲身引领我前往那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并在那里与我倾诉了诸多言辞深奥、意味深长的话语。那份至关重要的遗诏极有可能便藏匿于此。”
苏寒鸢静静地聆听着白瑾川的叙述,轻轻地点了点头。目光又不由自主地落在他的身上,他身躯之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痕,新伤旧痕相互交织,触目惊心。望着白瑾川模样,苏寒鸢的心头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之感。
明明他完全能够与此等纷繁复杂之事毫无牵连,明明他无需承受如此多的痛苦折磨以及重重磨难,明明他不必将自己弄得满是伤痕……
察觉到苏寒鸢眉眼之间那怎么也化不开的疼惜之意,白瑾川努力地扯动嘴角,勾勒出了一个浅浅的弧度。尽管此刻他面色苍白如纸,但那笑容却依然如往日般温柔和煦,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快去吧,我没事。”白瑾川轻声说道,那声音温柔得仿佛能融化冰雪,又好似春日里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脸庞,让人感到无比舒适和安心。这熟悉而亲切的语调,一如他们曾经相处时那般温暖。
苏寒鸢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那微微张开的嘴唇仿佛欲言又止,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