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虐渣记
“我父薛重,京郊普通渔民,乙酉年间,机缘之下,收养了大殿下,父亲给我取名让,乃是希望我无论何时,处处让之。儿时家中贫寒,父亲无力抚养,吾不到十岁,独下江南,流落江湖,习得匠术,三年前,父亲病重,吾回京侍疾,直到西凉兵戈四起”
“平贵投军,以报家国,父亲这才告知我,平贵之身份,吾亦知多年来,父亲良苦用心。为让我无后顾之忧,上前线保护大殿下,父亲撞柱而亡,血溅当场。吾变卖家产,远赴西凉战场,战场之上,自是以平息战事为先,后二殿下被西凉凌霄所擒”
“吾夜探敌营,冒死营救,巧合之下,二殿下所见,臣随身信物,就误认了臣之身份,但彼时身在敌营,臣不敢说出真相,将陛下之子推到刀口之前,故而尚未解释。后又出了刘隽之事,臣深知,京中亦不太平,想着抓到幕后主使,再告知陛下真相,也能护平贵平安”
他字字泣血,声声带泪,铿锵有力,恍若重锤,直袭人心。
擡起头,见殿上之君,四目相对,毫无畏惧,“臣有幸读得圣贤之书,知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知晓庙堂之高,江湖之远,亦知晓,历来忠义十有八九都斗不过奸佞,前两江总督傅铭,一生清贫,却以贪污之罪长埋于土。吾曾以报国为毕生之志,却不曾想未入朝堂,就遭如此构陷,还是来自于亲弟之手!”
薛平贵冷哼了一声,“大哥,你说这话自己不觉得亏心吗?你说父亲给你取名字叫让,就是要让你时刻谨记,将你所有的好东西让给我!你回京之后给自己盖了房子,可曾给我住了?你明知我对三小姐一见倾心,也说了不会和我抢,可是最后呢!同三小姐出双入对,定下姻亲的人是你!”
薛让已经不再想看他了,面对于他的质问,也一句都不回答。
只是继续说道,“陛下,皇储之事,兹事体大,臣未告诉过任何人,丞相府众人皆不知情,连边关之魏帅也不知晓,隐瞒之事确是我薛让一人所为,陛下若要追究,臣无怨无悔,臣此一生,受爱无多,陛下夜探,声声关切,臣感念至今,得此大恩,此生无憾”
“至于那些所谓的文书,全都是无稽之谈,周边之国若无银钱补贴,他们怎么会将兵马以一成之价卖给西凉!修筑河堤的五百万两,刘隽私吞之税款,数额巨大,至今下落不明,陛下只需亲自修书一封,告诉那些小国,若不言实情,兵临城下,他们自会供出幕后主使!”
“再者,二殿下丶苏大人与臣相继遭双刀死士刺杀,此事若是丞相所为,难道相爷是想把我们这些后继之人都屠杀殆尽吗?陛下……”说起自己的事,他还能理据偏颇,但说起丞相府,他越说越激动,言辞都来不及措,“丞相府开国之功,傅铭之案在前,陛下还想让悲剧重演吗!”
老皇爷本来气都消了大半,听到最后一句,又上了火,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放肆!”
薛让倒也不怵,言辞恳切,句句迫人,“臣无妻儿,亦无九族,不怕受株,臣在鸢宁谷上,曾亲眼所见,数十万将士血流成河,白骨累累,实不想看到此情此景发生在尊贵的皇城!陛下可以杀我,亦不能放过奸佞!”
最后一个字落下来,御书房内安静了许久。
老皇爷坐了下来,饮了口茶,顺了顺气,“丞相,你有何话说?”
老丞相言,“清者自清,老臣无话可说”
“你呢?你怎么看?”老皇爷瞟了一眼薛平贵,问道。
薛平贵此时倒是又换了一副嘴脸,“回父皇,儿臣以为,可能是儿臣对大哥有所误解,大哥到底有无故意隐瞒儿臣身份,愚弄二殿下,父皇招二殿下回朝,一问便知,至于京中奸佞,无论是谁,父皇只需召大军回朝,十万大军驻于京郊,无论多少奸佞都可化解”
凌王季肃听到这样的话,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恨不得将他给吃了,可薛平贵再不看他一眼了。
但是他这番话,总算是让老皇爷正眼看了他一下,“就按你说的办,薛让既是你大哥,那便先禁足于东宫!丞相王允禁足于府!待此事查清之后再行商议,即刻传令,召大军回朝!”
不管如何,他们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大军回朝了。
短短数个时辰,大季朝就变了天,朝廷新贵薛让与位高权重的丞相相继被禁足,流落多年的大殿下却突然出现在了朝野,大军也将班师回朝,庙堂之上,一时之间,人人自危。
王家三姐妹很快就知道了消息,齐聚丞相府,老丞相安抚着她们,连连说着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