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火让李玳绫心中十分烦躁,她擡手扯了下宫嵘的衣服:“四皇子,您不是可以随意醒来么,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这么多日没见你了,想多和你说说话也不行?”宫嵘道。
李玳绫吓得缩回手:“您最近怎么老爱开一些让人尴尬的玩笑。”
难道是覆仇成功在即,心情异常的好吗?
李玳绫可吃不消,总觉得像老头跳街舞丶上司变下属,一种强烈的违和感。
宫嵘幽幽地睥过来:“等梦境感没那么强烈的时候,就能醒过来了。”
这是宫嵘的梦境,李玳绫完全感受不到任何感觉,便无奈地撑着头熬着,没话找话地问道:“四皇子,怎么从没见你往其他地方走啊?你每次做梦都是站在这一个地方吗?”
李玳绫想说的是,看在大家都这么无聊的份上,要不宫嵘带她故地重游一番得了。
宫嵘却许久都没回答。
李玳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懂事地没再开口。
直到李玳绫都快睡着了,才听宫嵘缓缓道:“我不敢去。”
李玳绫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宫嵘在说什么,想了一会后才明白。
宫嵘像是在对李玳绫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他双眼看向远处被烧焦的后院:“我从来不敢亲自去看那个场景,不是因为王云芷,而是因为不敢面对如此残破不堪的自己。”
远处的后院已经被烧成一片黑炭,人群从四面八方逃窜,唯独没有人从后院里跑出来。
很明显,这是一场所有人都知道,唯独宫嵘自己不知道的谋杀。
李玳绫很明白宫嵘的心境,她第一次看见活活被烧没的宫嵘时,心里都产生了不小的阴影,至今都不敢去回想。
宫嵘恐怕更不敢去面对吧。
而且小说里,宫嵘死之前,身边的亲信都死绝了。
只是寥寥几句话,可如今宫嵘身边的亲信一个是李玳绫的好朋友,一个是李玳绫最喜欢的师傅,还有那些总是在暗中默默保护着他们的“暗子”。
他们都是有血有肉,有自己各自性格的人,宫峼上一世看着他们一个个地死去,心里该有多绝望啊。
“出去吧。”宫嵘拍拍李玳绫的肩膀:“等我处理完了手里的事情,我就来国公府看你。”
“千万别!我老太君如今听见您的名字就头疼!”李玳绫赶紧婉拒。
宫嵘皱眉想了想,又道:“那就接你进宫去玩。”
“把箐箐也接进来!”
宫嵘好脾气地道:“好。”
“还有袁家两个姐姐!”
“……你不要得寸进尺。”
两道身影缓缓消失在扭曲的火舌中。
李玳绫醒来时已经是傍晚,邱氏与老太君担忧地守在床头。
夏青与金肖似乎是被训斥过了,正站在屋外罚站,肩膀一抽一抽的。
李玳绫咳嗽两声,道:“不怪她们,是我自己走路不当心。”
“你躺下去。”邱氏伸手将李玳绫摁回去,紧紧地掖了掖被子,才道:“府医来看过了,说你不似风寒,反倒像是先天不足,如今长大了开始发作出来了。”
老太君一脸深沈地坐在一旁,叹道:“这孩子出生那日就觉得命薄,果然是有劫难等着的,明日咱们就去庙里求大师给一道平安符,绫丫头以后就戴在身上。”
“她姐姐身子就挺好的,怎么她就……”邱氏心痛道。
李玳绫听了半晌,才听出点门道来,问道:“我快死了吗?”
“瞎说什么!”邱氏轻轻拍了下她的唇:“只是先天不足罢了,好好养着就没事,不过这病根怕是不好除去,得养一辈子了。”
李玳绫纳闷地皱起眉头。
她从出生到现在就没怎么生过病,跟着梅娘学武的时候也没见有什么呼吸不畅的症状,怎么就在雪地里摔一跤,就摔出个先天不足了?
邱氏怕李玳绫多想,又安慰道:“这大家族里的姑娘多多少少都有点这些毛病,娘亲让府医给你把药丸子做得甜一些,府医说了,每日吃一颗就行了,没什么好怕的,娘亲小时候也吃过好几年的药呢。”
老太君擡起眼皮,对邱氏道:“这事能瞒着就瞒着,你多给府医一点好处,旁敲侧击一下,咱们府上不缺这点钱。”
邱氏明白老太君这是怕宫里知道李玳绫身子有毛病,以后与四皇子的事会出纰漏,便回道:“儿媳知道。”
李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