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样还能出千?
他百思不得其解,冷汗甚至顺着脊背滑进裤腰。
炮仗抓起骰盅里的骰子狠狠砸向墙角,骰子崩碎的脆响惊得众人齐齐后退。
“换一颗新骰子来!”
很快,荷官换了一颗崭新的骰子过来。
三指左手托腮,右手敲击着桌子,每局都买六点。
而骰子落定的瞬间,六个黑点总会准时出现。
炮仗面前的银票越来越薄,太阳穴突突直跳,恍惚间听见三指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还要继续吗?"
那声音混着骰子滚动的声响,化作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他拖向不见底的深渊。
卯时的更鼓声穿透雕花木窗,将惨白的天光漏进赌坊。
炮仗歪斜着瘫在椅子上,衣袍浸透冷汗,在晨风中结出深色盐渍。
烛台上的残烛早已熄灭,只剩一缕青烟固执地盘旋,与炮仗眼底挥之不去的血丝一样纠缠不休。
最后一局的骰子落定,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
还是六点!
十几局下来,又是几万两雪花银流水般易主。
三指慵懒地舒展腰身,骨节发出清脆的爆响。
他将桌下的一个空布包甩在赌桌上,道。
"天亮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该走了。"
嗓音里终于有了一丝困倦,却也有藏不住得逞的笑意。
"麻烦老板把我赢的银子换成银票,我方便拿。"
炮仗死死攥住椅子扶手,喉结艰难地滚动两下,才对荷官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照他说的办。"
声音暗哑得可怕,一旁的荷官战战兢兢的算账,算盘珠子拨动的声响,像极了催命的丧钟。
三指将塞满银票的布包往背上一甩,回头浅浅一笑,晨光勾勒出嘴角残忍的弧度。
"老板,我今晚还来,麻烦留个位置。”
晨光熹微,薄雾还未散尽。
三指迈着懒散的步子走出大厅,站在春来赌坊大门口,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赌坊飞檐上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却掩盖不住他内心的张狂。
就在三指抬脚欲下台阶的刹那,一个人从晨雾中走来。
秦武的牛皮大靴重重踏过青石板,斗篷下摆被风掀起时,隐约露出腰间缠着铁链的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