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满脸堆笑，“请问，凌曦姑娘是住在这里吗？”

凌永年心头一跳，曦儿？

难道是贺家来人下聘了？

可这阵仗，也不像啊。

凌永年眯了眯眼，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你们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连忙拱手：“小的姓李，是沈府主事，此番是与我家少爷一同前来，向凌姑娘下聘礼的。”

沈府？下聘礼？

凌永年一时愣住，脑子嗡嗡作响，仿佛听错了什么。

只见李主事让开身子，从后方停着的一辆雕花马车上，缓缓走下来一位男子。

凌永年见过的人不少，曾有人形容过自家未来的女婿贺明阁，身姿如松，温润如玉。

可这位却更甚其一层。

清和隽逸，姿态沉静，宛若竹般君子。

这般人物，来凌家下聘？

他连忙摇手，“不不不，这……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姑娘已经与贺家定亲了！”

凌永年语速极快，生怕说慢了人家不信。

“隔壁，隔壁一条街上也有一姓凌的人家，莫不是找的他们家闺女？”

李主事被凌永年这么一问，也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晏，眼中满是疑惑。

莫非，少爷真的记错了？

沈晏却神色不变，上前一礼：“这便没错了，我正是要向凌姑娘下聘。”

他声音清朗，语气坚定。

凌永年瞪大了眼睛，指着那一箱箱聘礼，声音又大又宏亮，“可是，可是我家姑娘已经许了人家！”

凌家门口本就窄小，如今堆着绑着红绸的木箱，更是堵得水泄不通。

路过的人纷纷驻足，好奇地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位郎君长得可真俊啊！”

“来凌家下聘？不是说凌家姑娘已经和贺家公子定亲了吗？”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凌永年的脸也越来越红。

他感觉自己像个猴子一样，被众人围观，尴尬至极。

沈晏眉头微皱，显然不喜欢这种被人围观的感觉。

他再次看向凌永年，语气诚恳，“凌叔，可否进屋一叙？”

凌永年僵硬地扯了扯嘴角，侧身让沈晏进去，却将李主事一行人挡在了门外。

没弄清情况前，他也不敢冒然收下这些礼！

“老头子，怎么回事啊？外面吵吵嚷嚷的。”凌妻从里屋走出来，手里还拿着针线。

她见到沈晏，不由一愣：“这位是？”

凌永年眉头紧锁，语气沉重，“来下聘的。”

“下聘？”凌妻更加疑惑了，试探道：“您是贺家的亲戚？”

沈晏正色行礼道：“在下沈氏长子沈晏，特向凌家下聘。”

凌永年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沈氏？就是那个……城西沈氏？”

沈晏点了点头。

凌永年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不由重新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子。

他不止一次从贺岭的口听到过此人的名字。

沈氏沈晏，任刑部侍郎，为人清正，断案公正严明。

贺岭还曾感叹，若是贺明阁能从沈晏身上学到一分，他也不置于总是为了儿子的仕途而挂心！

原来，眼前这位清风霁月般的公子，便是沈晏！

凌妻也愣住了，手里的绣绷掉在地上，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大人且莫要与我开玩笑！”

沈晏神色不变：“这是我祖母的帖子，还请凌老爷过目。”

凌永年颤抖着手接过，先看了一眼印信。

“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那鲜红的印记，明晃晃地昭示着对方的身份。

做不了假。

沈氏是什么人家？

那是跺一跺脚，整个京都都要抖三抖的存在！

那是多少名门闺秀挤破了头都想嫁进去的豪门！

而他们凌家，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

凌妻也回过神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她想起女儿与贺家的婚事，心中又急又怕。

“沈大人，草民代小女谢您的怜爱。”凌永年顿了顿，语气沉重。

“可小女已与贺家订亲，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凌妻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曦儿和贺家少爷的婚事，可是早就定下来的。”

沈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