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慢步走上楼,递到六神无主的他面前:
“灯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浑身松软下来。
她解释道:“上次沙琳吐的偏偏是一处脱了线的地方,后来我擦干净后,灯怎么也点不亮了,于是我就收起来了。”
杜湛明却像听不见任何声音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灯,轻柔地摸了摸灯罩,那眼神里的轻柔就像是在看着爱人般,生生刺痛了她的眼。
“这灯,有什么特别的吗?”她终于问出了自己一直逃避的话。
这句话就像点醒了他一样,下意识地看向她,发现她的眼底已经噙满了泪水,心里一疼,“对不起,我……”
“我不要对不起,我要的是一句解释。”她的神色执拗。
他的目光覆杂,手里却仍旧紧握着台灯。
“伯父伯母不喜欢我是吗?”她的语气逼人,实际上说话根本就没底。
他没说话,也就是默认。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带我见他们是不是?”她继续问道。
他说:“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只是做好现在让你见他们的准备。”
她的鼻音渐重,“杜湛明,你有事瞒着我。”
他揉了揉额角,“我们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好吗,现在我有点乱……”
“鬼他妈以后才会理你!”她甩下这句话,穿上外套跑出了家门。
哭得完全没有形象可言,身后很快就有人追了过来。
杜湛明抓着她的手腕,往家的方向拉,“你先回去,要走也是我走。”
她脾气上来了,猛地掷开他的手,她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还要茫然,这种感觉就和当初在内罗毕的直升机上一样,明明就站在他身边,却好像永远都走不进他的心一样。
现在回去,难道又再一次被朦朦胧胧的爱意给搪塞过去?
有的东西不是你缄口不提,它就不存在了,它会像今早那样,时不时窜出来给你当头一棒,把营造出来的塑料恩爱砸得面目全非。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杜湛明,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她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的眼眶布满血丝,嘴唇却分毫未动。
她抽噎着,“我算是看清了,你做的所有事,不过都是对我死皮赖脸的怜悯。恋爱不是这样的,不是耍嘴皮子功夫,更不是肌肤之亲的接触,而是相互之间的苦痛喜乐共同承担,我对一个永远都罩着层面纱的人,爱不起来。”
杜湛明想要再次拉住她的手,却被她提前给躲开。
“杜湛明,我们就这样了吧。”她说了这句话后,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吩咐司机快些离开。
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表达过任何的爱意,好像说出“喜欢”二字就像触犯了什么自然法则会导致蝴蝶效应似的,对她这样吝啬,到底是因为不爱吧。
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只要他愿意接纳她,她愿意等,等多久都无妨。
只是她高看了自己,原来她是这么小气的一个人,并且越来越贪婪,想要把他的精神世界都占为己有。
她爱他,不能对他父母的不接受淡然,可是,最不能接受的,是他那颗晃荡不已的心,很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
杜湛明站在原地,望着出租车的远去,像跌进了一个深渊,心里空落落的,“怜悯?傻瓜,我有这么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