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十分年轻的男护士,他只稍微回想了一瞬,对照了一下钟溺床头的身份信息,很快准确回答出:“昨天下午四点左右,水刚退你就送过来了。”
“分化期这么晚,一定憋久了。这几天肯定挺难熬的吧?”男护士一面给钟溺查看仪器中营养液丶镇定剂以及供氧剩馀量情况,一面随口聊天似的问。
闻言,钟溺沈默良久,半晌“嗯”了一声,再没有询问其他。
待男护士离开病房后,钟溺手里握着被她玩了许久,有些滚烫的手机,眼睑低垂,黑眸沈沈。
因为分化期晚,憋久了难受?
钟溺昏迷前倒是挺难受的,可现在却完全不像还处在分化期般毫无感觉。
为什么会毫无感觉呢?
明明医生一直在监测她的呼吸心跳曲线,只要钟溺的心跳过速,有任何焦躁亢奋不受控的苗头出现,床头仪器装置内的镇定剂就该自动注入隔离罩。
然而现在一整天过去了,从钟溺苏醒后,仪器中镇定剂的剂量却始终没有减少。
一天三趟的查房,氧气丶营养液都在不断添入,唯独没有任何人为她补充过镇定剂份额,为什么?
alpha的分化期不就是初次易感期吗?
她现在这个状态,哪里像易感期了?
三天前,钟溺分化期突然来袭,她在浴缸里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后发现自己一个人被困在了闷热停电的浴室内。
于是,她破坏了困住她的玻璃浴室门挣扎出了浴室。
然后呢?
钟溺当时觉得很不舒服,体内五脏六腑都在灼烧,想吐但吐不出来,思维行动都有不受控的迹象。
她隐约记得自己的脚在爬出浴室里那扇碎玻璃门时,好像流血了,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光着脚躺回了酒店房间床上。
再后来……
她应该打过一个电话。
钟溺觉得难受,很难受,整个人皮肤快要烫化了的感觉,浑身犹如烈火炙烤。
她打电话应该是求救的?她似乎还对着电话说了话。
那么,她在电话里说了什么呢?
她,当晚究竟打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