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钟溺。”
钟溺闻言,无意识咬了下唇,手中的领扣几乎嵌进掌心。
“我不。”钟溺嘴角耷拉下来。
“不要任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单珹气息微微不稳,喘了口气,才说,“待的地方,回家去。”
“不要,我不回去!”
钟溺听出哥哥的刻意控制,单珹现在一定身体很煎熬,她很想帮单珹,可是哥哥已经躲了她整整一个月了,钟溺不知道怎样单珹才不会再躲着她。
钟溺轻轻趴在铁质实验室门上,低声说:“哥哥,你说过我可以任性,你说如果我受了委屈,不高兴了,就发泄出来,做什么哥哥都帮我兜着。”
“哥哥说话不算数了吗?”钟溺委屈控诉。
实验室大门的另一边,单珹浑身汗湿,背靠着大门支撑身体。
好半晌,单珹才用哄着钟溺似的柔缓语气,却还是一样的表达内容:“研究所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乖一点,回家去。”
“我不要乖。”闻言,钟溺立即咬牙。
“钟溺。”单珹气息微沈。
然而实验室门前,钟溺咬紧牙关,一字一顿说:“哥哥,如果我乖换不来我想要的,那我就不要乖了。”
钟溺说,如果她乖,换不来她想要的,她就不要乖了。
可钟溺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钟溺这句话音落下,单珹意料之中的没能回应,也不可能回应钟溺。
果然,单珹在停顿片刻后,只是无声地换了个话题,他又缓声询问:“这么晚,你怎么上山的?”
“坐车。”钟溺生硬回答。
单珹继续问:“一个人?”
钟溺不知为何迟疑了下,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回说:“……坐单希珩的车。”
闻言,在钟溺无法看见的门背后面,单珹听到这个答案呼吸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缓缓闭了下眼,才重新调整呼吸,勉强笑了声。
他竭力控制着气息平稳,说:“那就让小珩再把你送下山,太晚了,让小珩慢点开车……”
“我不要下山,更不要跟单希珩一起,我要留在这里陪哥哥!”钟溺态度坚决。
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听单珹再说让她走的话了。
如果不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时常“血光之灾”加身倒霉透顶的体质让钟溺一个人坐车都做不到,而钟溺还理智尚存地知道惜命。
钟溺也不愿意麻烦单希珩陪她摸黑上一趟山,她害怕自己会欠单希珩太多,而她心里只有单珹啊!
钟溺再三强调:“哥哥,单希珩已经走了,他喝了酒,代驾已经把他送下山了!没人等我,没车送我,我也不想回去!”
实验室大门背后又是一阵沈默。
钟溺能敏锐地闻出单珹越来越浓烈的信息素气息,是难得灼热的丶不平静的丶存在感如此强烈且强势的气息。
钟溺漂亮精致的眉目死死紧蹙着,尽力贴靠在冰冷的实验室门前,仿佛这样就能靠哥哥靠得更近一点。
她感到有些焦躁,她知道单珹浓郁的信息素影响到了她,同时又十分担忧实验室内单珹的情况。
单珹在一阵长久的沈默后,终于重新开口,嗓音听上去却越发沙哑低沈。
单珹慢慢道:“好,实在今晚不想回去,我会让周骇给你准备房间,你住一晚,明天……”
“明天下山是吗?”钟溺终于忍不住情绪爆发,她攥着钻石领扣的那只手狠狠砸了下门,铁质实验室门发出“咚”的一声响。
钟溺任性赌气道:“好,既然哥哥这么讨厌见到我,就是要赶我走,那我现在就走,黑灯瞎火我走着下山总行了吧!”
说完,钟溺不顾一切转身,跑离了实验室门口。
“钟溺!”
几乎就在钟溺离开的下一秒,寂静深夜中的实验室门又发出“咚”的一声动静,可造成声音的来源却不再是门外。
实验室门外无人应声。
实验室内,单珹汗湿的发顶无力地顶在实验室门背,喉结不受控制地反覆上下耸动,汗如雨下顺着他轮廓分明清晰的下颚线滴滴坠落。
而单珹的双手却始终紧紧握拳,手背青筋暴起,指节捏得泛白,极近隐忍克制才没有立即打开反锁的实验室门锁。
他,不能。
钟溺……是他妹妹。
“打个赌,你猜单总会不会追着‘妹妹’出去?”
藏身在山顶研究所一楼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