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珹没配合,只问:“喝酒了?”
钟溺闻言神色一顿,如果单珹此刻身体受催化药剂影响不要那么深,头脑再保持清醒一点,他就会发现——
钟溺身上丶衣服上虽然都有酒气萦绕,但她说话却没有半点口齿不清也不存在酒气溢出。
单珹闻到的酒气是钟溺在从酒吧出来前,自己撒在自己衣服上的一杯酒。
而钟溺听到单珹的问话,在片刻不易察觉地停顿后,竟缓缓点了点头,支吾不清的“嗯”了一声。
“哥哥,我手好疼啊。”接着,钟溺可怜兮兮地说。
某人自己从单珹怀里滚了下来,这会儿单珹不让她看自己背后,她只好又凑回单珹身边,脑袋一个劲重新往单珹怀里拱。
单珹仰躺在地上,感觉头脑阵阵晕眩,他只能闭着眼说:“别闹。”
喘匀了两口气,才又问:“撞哪了?”
哥哥果然还是关心她的!
钟溺好久没见哥哥了,在充满单珹信息素的房间里躺着,即使是躺在冰冷坚硬的实验室地板上依旧感觉到安全感十足。
“砸窗玻璃。”钟溺委屈巴巴告状,“玻璃砸不碎,手肘好疼啊。”
闻言,单珹闭着眼笑了声,明明身体煎熬得呼吸紊乱连自己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沙哑声线里含着的那丝笑意却如此明显。
“那是防爆防弹覆合型玻璃,子弹都打不穿。”单珹语气中带着可能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纵容,问,“以后还砸吗?”
钟溺“啊”了一声,心想这实验室为了防止人逃跑,连防弹玻璃都用上了!
仰头看着黑暗中单珹线条分明而潮湿的脸,钟溺还是学着喻甜甜喝完酒后和自己说话的语气,娇憨点头:“砸,只要哥哥在里面,就砸!”
“我好想你啊,哥哥。”钟溺紧接着又说。
钟溺知道单珹不会回应自己,但她还是将单珹的一只胳膊抱进怀里,自顾自说:“哥哥,我同学教我,喜欢一个人不可以让对方知道,因为只有得来不易的爱才会被人珍惜。”
“他们说,我想你,不可以告诉你,想见你,也不能主动找你,喜欢的人的话不能事事都听,我要学会拒绝,才不会让自己的喜欢变得廉价。”
钟溺吸了吸鼻子,无辜又难过地说:“可是,我忍不住啊。”
黑暗中,钟溺将自己的脑袋又藏在单珹怀里藏得更深了点,带着能让任何人动容的浓重鼻音,低声祈求:
“廉价就廉价吧,哥哥,我好喜欢你。你也喜欢喜欢我好不好,像我喜欢哥哥一样,喜欢一下我。”
在钟溺注意不到的另一边,单珹没有被钟溺抱住的那只手臂肌肉倏然绷紧,喉结无声滑动。
“这不是喜欢。”单珹紧闭的双眼,眼睫抖动,仿佛在极力隐忍着什么,“这只是依赖,你才多大,你见过的人才多少?你以后还会……”
“没有以后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其他人!”钟溺不想听单珹说这些,哥哥一直努力将她的喜欢解释为见的人少,事少,年纪小,还不懂。
可她一个活了百年的人,她遇到的人和事比单珹丶比李管家丶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人其实都要多,当她意识到她喜欢单珹,那么她就已经认定了。
她的确迟钝,可她不是小孩子。
钟溺花了九十九辈子才明白喜欢是什么?她喜欢单珹,疯狂想要单珹,因为害怕把哥哥吓跑,她连追哥哥都追得用尽心思,小心翼翼。
钟溺在黑暗中捏紧掌心里的领扣,暗自咬了咬唇,才又用那种示弱又可怜的语气控诉:
“外面那么黑,哥哥还让我自己走下山!哥哥不要我,我会死的!哥哥怎么这么狠心!”
说完,钟溺犹嫌不够,自己又继续往单珹怀里爬了爬,似乎是想整个人重新趴回单珹怀中。
可明明就是某人自己说气话,说要自己走下山,结果这会儿钟溺却恶人先告状说是单珹的不是。
不知何时起,钟溺的信息素在面积算不上大的实验室中与单珹的信息素交融到了一起。
单珹晃了晃昏沈的大脑,他现在确实不清醒,如果他此刻大脑还能正常运转,这么明显的逻辑漏洞,他就不会顺着钟溺的话去接。
“我是你哥,永远都会是,怎么会不要你。”他缓了好一会儿,又勉强再次开口:“可是,钟溺……”
“哥哥又不是亲哥!”
钟溺知道单珹要说什么了,单珹一开口叫她的名字,钟溺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