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行的确听得心中烦闷,可此时制止,又有什么用,崔知意纵然名头上顶着一个徐将军之妻,可早晚,便不会再是自己的妻子了。
他还有什么可帮着辩解的。
“崔家大小姐说的,倒也不是假话,她如今二十有三仍旧没许夫家,怨恨知意,也是有理有据。”
裴子期面色不动,冷笑一声:“徐大人真的有把崔娘子当做自己的妻子?旁人都欺辱到她头上,你这个做夫君的,也无动于衷?”
“在下倒是忘了,当初她被荣安县主欺辱,被你妹妹挠花了脸,你也是先让崔娘子跪下请罪。”
那时他就怜惜崔知意,觉得如此处置难免不妥,可崔知意是徐家妇,他一个外男,立场上,就根本无法做什么,更遑论,帮助她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袖手旁观,甚至看着太子为她做证,看着睿王世子,那个半大小子,对她进行热烈的告白。
从前只觉得,那股怜意来的莫名,他不该对别人的妻子,停留过分的目光。
可现在才知,崔知意就是那个救了他的小姑娘,他也的的确确动了心,若没有崔家替嫁之事,也许今日,顺理成章娶了她的,就会是他裴子期了。
他愿意报恩,更愿意以身相许,对于娶崔知意,即便是当初并不知这个真相,他也并未排斥。
曾经的困扰,现在全部变成错过的遗憾,甚至,是愤恨。
“裴大人不觉得,对我妻子,过分关注了吗?”徐嘉行目露讽刺:“裴大人这么抱不平,便娶了崔宛然,她得嫁如意郎君,自然便不会再说我妻子的坏话。”
哼,一个懦夫。
裴子期只有满心不屑:“在下真是替尊夫人不值。”
徐嘉行一愣。
“苦心操持,做个贤内助多年,忍气吞声,还生下了孩子,居然就落到如此下场,连自己丈夫,当着众人的面,说一句公道话,都不舍得,嫁给徐大人,到底得了什么好处?”
他想到初遇时,她拖着腿,勾着背,被丢到大街上,凄惨无助的模样,明明是个正值好时光的年轻女子,却被徐家磋磨的,香消玉减,活生生成了个活死人。
“关你什么事?”徐嘉行沉下脸:“知意是我妻子,我愿意怎样对待就怎样对待,裴大人不觉得,手伸的太长了?”
裴子期不以为意:“是不是徐大人的妻子,将来还是个未知数。”
“你……”徐嘉行咬牙:“你知道了什么?”
裴子期面色淡漠:“徐大人知道了什么我便知道了什么。”
徐嘉行心中一慌,太子明明说过,此事绝不让别人知晓,不然朝野上下都知道,皇室夺臣之妻,皇室脸上也绝不光彩。
“裴大人别忘了,她依然还是我妻子。”
太子所说,过些日子,就宣称崔知意病死的消息,可即便如此,她也是顶着徐家妇的名头下葬,崔知意这个人,到死,也是他徐嘉行的原配嫡妻。
裴子期不置可否,看着徐嘉行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可怜虫:“做徐大人的正妻,很风光吗?”
徐嘉行一噎,咬牙切齿:“是她愿意嫁给我的,宁愿夺了她嫡姐的婚事,也硬要嫁给我,她爱慕我,我没有跟她算账嫡女变庶女的事,给了她一个庶女机会,已经宽宏大量。”
真是大言不惭,占了这么多的便宜,还要卖乖,还觉得是恩典。
他想报恩都找不到人,天知道他找了崔知意有多久,可心心念念,要报答,要待她好,让她余生无忧的姑娘。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就被人这样嫌弃磋磨?
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崔知意已经被太子圈了起来,他就算想出手,也完全没办法了。
怒火宛如岩浆,在内心沸腾,他迫切的想要做点什么,让这些始作俑者,付出代价。
“徐将军确定?崔娘子是爱慕你?才故意抢婚替嫁?”裴子期幽幽的看向他。
徐嘉行挺起胸膛,对于这一点还是很有自信的:“难道不是?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能让一个女人,抢走了自己嫡姐的婚事,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她自然是爱慕我,她自己也这么说。”
裴子期只想冷笑,一个娘亲被拿捏在崔家,自己不得不上了花轿,被夫家质疑的女人,面对泼到身上的污水不承认还能怎样,为了在夫家立足,不承认自己爱慕夫君还能如何。
“那徐大人,就跟我来看一出好戏吧。”
裴子期喝了一口酒:“但愿徐大人得知真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