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件襁褓,也是一件婴儿的小衣,太后跌跌撞撞过去,颤抖着拿出这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才用的起的锦缎小衣,抚摸着上头的绣纹。
太子和李征都不明所以,皇帝和汝阳公主却面色大变。
汝阳公主强笑:“这,或许是巧合。”
太后不语,抚摸着小衣下面缺少的一截,从胸口拿出那截断掉的布,却正好严丝合缝的,对上了,这正是一件衣裳的两半。
唯一不同的是,上半截的小衣因为不常拿出来,保存的还算光鲜,而太后那截断布条,因为时常抚摸,已经变旧变得粗糙。
“母后,这是巧合,这衣服都几十年了,还保存的如此光鲜,根本不可能是那一件。”汝阳公主在劝。
“就是那件,这上头的小蝙蝠和葫芦纹,都是我亲自绣的,一针一线。”太后在颤抖,眼泪簌簌流下:“我从怀孕的时候,就绣了这件小衣,我自己的针线,怎会认不出来,这是我女儿的东西,这是丽质的。”
汝阳公主脸色越发苍白,甚至开始感到恐惧,她嗫嚅着嘴唇,什么都没敢说,恨不得立刻降低存在感,逃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荣安还有些不明:“这怎么可能是丽质姨母的,这衣裳看着这么新,是故意的吧,新做的。”
汝阳打了个激灵,急忙捂住荣安的嘴,让她不要乱说话。
“这是知意的。”李征红着眼圈,想要把东西从太后手里拿回来。
皇帝急忙问:“太子,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崔知意的遗物?她怎么会有这件小衣?”
太子脸忽的一白,也不怪太子和李征这两个孙子辈不知情,太后再如何,也不会整日拉着自己的孙子絮叨丢失女儿的苦楚,所以只有皇帝这一辈,知道的清清楚楚,也见过太后极其宝贝的那截破布,是慌乱间,从那小衣上撕下来的,就是怕找不到女儿,日后做个信物。
太子也意识到了什么,他说的艰难无比:“这东西,不是知意的。”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是知意的亲娘冯氏的。”
一口气又提到嗓子眼里,太后的面色越发难堪。
“你,确定?不是她偷来抢来,或是旁人给她的?”皇帝问,他显然不愿看到,事情往最坏的,不可控的方向去发展。
太子摇头:“冯氏,对我说,这是她自小穿在身上的,她,无父无母,被收养时那家养父母本想把这衣裳当了,可因为缺了一截,又觉得她可能是富贵人家的女儿,想等着来认亲……冯氏还没去时,就把这个留给了她的亲女崔知意,她还,还拜托我,求我帮她找到家人。”
太后连嘴唇都苍白的没有血色了,嘴唇翕动,双目无神。
皇帝也是如遭雷击:“怎么会呢,这,不可能。”
他说的很艰难,如果没错,这东西真的是冯氏的,事情的结果就太可怕了,他们一直寻找的长姐,王朝的长公主,太后一直心心念念的女儿李丽质,就是冯氏,而冯氏的女儿崔知意。
才是太后亲生的外孙女,真正跟他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皇后喃喃自语:“我说崔氏怎么生的像我阿娘,我阿娘千金公主跟先帝本就是双生子,生的像我阿娘,不就是生的像先帝,原来,原来竟是这样。”
“闭嘴!不要说了!”皇帝一声暴喝,他双目通红:“宥儿,你是太子,绝不可作假,诛你皇祖母的心,这东西真的是冯氏的吗?还是你寻人做的?”
皇帝一向对皇后温和,两人伉俪情深,这是他第一次对皇后如此不客气。
他并不是不相信儿子,而是太残酷了,这个结果,对所有人,尤其是亲娘老太后来说,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太子惨然一笑:“儿子,从未听皇祖母说过,这件襁褓长的什么样,完全是从冯氏口中得知的,儿子怎么可能作假,而且是不是皇祖母亲手绣的,皇祖母难道认不出?”
大家都沉默下来。
是,太后这般精明的人,怎么会认不出东西是真还是假。
太子扫视一圈,除了仍旧沉浸在悲痛之中,仍有些发懵的李征,不论是太后还是皇帝皇后都是满脸不敢置信的震惊,而汝阳公主在发抖。
看来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完全不敢说话了。
太子心中,闪过一丝快意,真是报应,看到自己的亲人这般模样,他居然丝毫不同情,甚至只觉得痛快。
“冯氏是个好母亲,她知道,阿征喜欢知意,却因为她身份的缘故,只能让知意做侧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