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不必再回忆。”
江元音无碍摇头,继续道:“他后来或许折磨腻了,偶尔良心发现待我温和些,但仍旧喜怒不定。”
“他暴戾残忍,独独能忍受宋允怀的冷面教训,宋允怀当是不悦其费心思来折腾我,故他每每找我撒气时,皆会避开宋允怀。”
“因此我见到宋允怀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而交谈,却是一次也未曾有过。”
“最后一次见到宋允怀,是在李承烨决定立我为后时,彼时宋允怀已两鬓斑白,他看着我连叹了数口气,直呼‘造孽’。”
“可登上皇位的李承烨,早不是在泉郡的‘三爷’,他不顾宋允怀的劝谏,一意孤行,执意立我为后,我听闻其被气到呕血,没多久便病逝了。”
她从前不懂,但现在都了然了。
李承烨对先皇后恨之入骨,而她是他仇恨的容器,他近乎病态地想把她留在身边折磨。
只是留在他身边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何非得立她为后,就不得而知了。
而宋允怀知道她的身世,对李承烨折磨虐待她,尚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但立她为后这样有位伦理纲常的事,是万万看不过去的。
可那时李承烨已得偿所望,坐上了龙椅,已不听其所言。
齐司延听着,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方才耐人寻味地出声道:“阿音,这些足够帮到我了。”
“嗯?”江元音自他怀里仰头,不解看他,“这些是怎么帮到侯爷的?”
齐司延回道:“宋允怀是先太子太傅,从他当年宫变,一路带六岁的李承烨南下逃离到泉郡,利用泉郡不在三国管辖之内,保全李承烨性命,逐步在泉郡站稳脚跟,又能在裴涛被李彦成卸磨杀驴后,收服裴涛,可见其手段与谋略。”
沧江一战,他父母亡故时,李承烨不过八九岁。
没有宋允怀,不会有今日的“三爷”,和她梦中的“新帝”。
江元音顺着他的话揣测问道:“难不成侯爷想策反宋允怀?”
她不想泼他冷水,还是提醒道:“侯爷,从东宫到泉郡,宋允怀半生都在为李承烨谋划,其忠心可以想见,怕不是侯爷轻易能策反的。”
毕竟宋允怀又没重生,他不会知道为李承烨殚精竭虑一生,最后大业一成,落得个活活被气死的下场。
“谈不上策反,”齐司延回道:“只是从其对你一事的态度上,我约莫能知晓,他是何脾性,这便有了切入点。”
“阿音说得对,三爷不过尔尔,要借力打力,借的该是宋允怀的‘力’。”
江元音追问:“那侯爷打算如何做?”
然而话音刚落,马车停了下来。
骑马随行的曲休在车窗旁恭声提醒道:“侯爷,该换乘马匹了。”
已经行至了分岔路口,一条通往岚州,一条回京。
齐司延与江元音不同路了。
马上就要分别,自没功夫再去详谈如何应对宋允怀之事,齐司延跳过了这个话题。
他满眸不舍,突兀地问道:“阿音绣制一条腰带需要多久?”
“看款式复杂程度,”江元音垂眸扫了眼齐司延的腰间,认真回道:“似侯爷佩戴的这种,快则二十来日,慢则一月出头。”
齐司延轻手将她鬓角垂落的青丝挽至耳后,道:“趁着刚到子时,今日尚未结束,我能否向阿音讨要一个生辰礼?”
江元音抬眸,目不转睛地看他,了然地问:“侯爷想要我替你绣制一条腰带?”
齐司延轻“嗯”,握住她的双手:“我知阿音还要修缮打理宅院,诸事繁忙,辛苦阿音慢慢绣制,每日绣个几刻钟可好?”
他想讨要的不是一条腰带,而是一个可以让她日日记挂他的缘由。
他希望她慢慢绣,一针一线,日日能想到他。
江元音抽出自己的双手,探向他的腰间比划,点头浅笑应道:“好。”
两人四目相对,眼波流转。
齐司延倾身凑近,千言万语要化作双唇相贴。
可惜这时曲休的声音再次传来,小心翼翼地重复催促了遍:“侯爷,该换乘马匹了。”
江元音知若不是没时间了,曲休是不会随意出声催促的。
“望侯爷万事顺意,”她安抚地主动轻碰了碰他的唇,“侯爷,珍重。”
在齐司延要回热切回吻时,她伸手抵住齐司延的胸口,帮着曲休提醒出声:“侯爷,该赶路了。”
齐司延墨眸幽深地望了她一眼,随后点头,下了马车。
他示意先前为了给二人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