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回岚州枕泷一趟。
她在汴京,身边总得有丫鬟侍候照顾。江元音稍作思索还是拒了:“太麻烦了,而且岚州的宅院也需要人照料看守,把她们都接来,或许阿粟会要多想。”阿粟那般心细敏感,一直想跟着她。若是年后派人去接清秋、雪燕,独独落下阿粟,他必然多想。齐司延不再坚持:“那你再挑几个丫鬟近身侍候吧。”江元音应声,结束了这个话题。晚饭过后,齐司延去书房处理公务。离京好一阵,积累了不少事务,也得去了解事件的进展。江元音没去打扰他,她也有自己的事要忙活。 先去见了管事,查看了下侯府这数月的账本,列了采购的单子。之后才去沐浴更衣。主屋内烧了红罗炭,气温不低。她穿着素色的里衣,裹着件狐裘,并不觉得冷。她从行囊中拿出了一个陶罐,轻轻搁置在外间软榻上的矮几上。这陶罐里装的是米糠,里面存放着的是在苗疆时,齐司延冒险受伤为她采摘回来的血藤花。阿粟为她采摘的那一朵入了药,但齐司延的这一朵,她亦不想浪费。便找蓝岫寻来了陶罐米糠,用来储存这朵血藤花,制成干花,便能永久保存了。距离存入陶罐中已过去半个月,差不多该成了。她小心翼翼地将花瓣一一从陶罐中取出来查看。甚好,成了!此时齐司延刚巧回屋。他原以为连日的赶路,一返京又入宫见了李彦成,江元音一定甚是疲倦,早早便入睡了。因此,他怕吵到她,是在起居室那边沐浴更衣后,才回了主屋。没成想,她竟没睡,就如从前那样,披散着长发,坐在外间的软榻上,听见他入屋的声响,抬眸朝他看来,唤道:“侯爷忙完了?”这久违的画面,看得齐司延心口一暖,他轻“嗯”了声,大步朝她跨过去:“怎么还不睡?在等我?”走近了才注意到她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个陶罐,他有些疑惑地看去。江元音拾起一片花瓣,举起来往他眼前递了递,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侯爷你看,花瓣脉络分明,每一片都保存得完好。”齐司延垂首,矮几上摆放的烛火,晕黄的光从她手中的花瓣渗透出来。干掉的花瓣脉络,犹如金丝。他对花花草草的了解并不多,问道:“这是?”“是侯爷为我采摘的血藤花啊,”江元音晃了晃手中的花瓣,眉眼弯弯道:“好不好看?”烛火在齐司延墨眸里跳跃,他点了点头,喉结上下滚动,哑声道:“好看,阿音怎会还留着它?”他以为这一朵花,早就枯萎在苗疆了。却被她如此细心妥善地保存,制作成了干花。他的付出她都看着眼里,并被她珍藏。好看的怎么会是花,好看的分明是她带笑的眉眼。“当然要留着,这可是侯爷亲手为我摘的,”江元音拿着那一片花瓣,指向其余在桌面上摆得整整齐齐的花瓣,道:“我得好好思索,将它们用于何处,日后还要带回江南去。”齐司延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俯身凑近,双手撑在软榻两侧,虚虚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他清冷的声音,好似在诱惑般地建议道:“阿音可将其制成簪子,做成香囊,嵌入绣帕、团扇,缝入衣裳中。”江元音抬目,不赞同道:“哪能制成这些日常随身的物品,届时磨损了、弄丢了,岂不糟糕了?”“就该制成日常随身的物品,”齐司延勾唇笑了笑,“这样阿音日日看到,日日想着我,念着我。”这甜腻的情话,让空气都似渗了蜜。她嗔道:“我本就能日日看到侯爷,也日日想着侯爷,用不着这些东西来提醒。”“日日不够,”齐司延越靠越近,他的气息包裹住她:“阿音时时想着我,可好?”四目相对,她读懂他眼底熟悉的欲念,突兀地问道:“侯爷可沐浴洗漱过了?”齐司延只觉得这是她对自己的回应,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嗯,沐浴过了。”“那侯爷先去床上等我,我需得做些准备,马上就来。”齐司延墨眸幽深清亮,哑声应道:“好,都听阿音的。”……准备什么?……有些期待。齐司延因着江元音这一句话,思绪翩飞,抬步迈入了卧房,上了床榻。江元音将干花收好,在一旁备着的铜盆热水里洗了把手,随手拎了个小木箱子,回到卧室。齐司延已经褪了外衣,只觉得单薄的里衣,坐靠在床头。他直勾勾地盯着江元音走近,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小木箱子上。呼吸微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