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渴?要不要喝水?”
“嗯。”
齐司延取下她眼上的帕子,放回铜盆里,扶抱她起来,从床边矮几上取来备好的温水,递至她唇边。
喂她喝完水,扶她躺回去,重新拧一块帕子替她热敷。
江元音接着把和李昀璟的谈话内容,复述给齐司延听。
说完后方才问道:“今日早朝是什么情况?”
齐司延三言两语总结道:“言官谏言,说皇上在六皇子与太子之间有些偏颇,王御史提议由刑部重审,以防太子蒙冤,许国公沉默不表态。”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其实今日早朝,众臣唇枪舌战,一波又一波。
世家文臣舌灿莲花,结盟在一起,几乎成碾压之势。
少数几位李彦成一路提携上来的寒门子弟,根本难以还口。
而似关啸等武将,表现出一副“口拙”的模样,支支吾吾,也帮不上两句。
也难怪李彦成如此心急要铲除世家。
江元音紧声问:“那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应了刑部重审,并给太子一个月的反省时间,一个月后,若太子不能自省知错,便废太子,另立储君。”
“他还要太子反省什么?太子昨夜不是已经认罪领罚,并无半点不服,还有什么好反省的?”
江元音激动驳斥完便恍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让刑部重审更无意义,昨天那“刺客”招供后,就被处死。
难不成审“鬼魂”吗?
齐司延轻“嗯”,“他这样下旨,无非是逼世家在一个月内,对六皇子的动手,时间紧迫,他们没有办法周详的计议,纰漏易寻。”
六皇子几乎唯一的储君竞争人选。
李彦成摆明要废太子,自有千百种的理由,他们拦不住李彦成废太子,只好做掉其余竞争人选,让李彦成别无选择。
而李彦成等的就是他们动手,届时再以伤害皇子,参与储君之争的由头,名正言顺地攻击削弱世家。
江元音猜测问道:“所以他会让侯爷这一个月盯紧世家,伺机而动?”
他把李霁幽禁王府,齐司延便成了他当下最看重的“心腹”。
一来朝中他无其它可以与世家抗衡的重臣可倚靠,二来这是在暗自挑拨文臣与武将之间的仇怨。
他深谙制衡之术。
齐司延轻“嗯”,“我会如他所愿,推波助澜,这一个月当会很忙碌。”
末了,他提醒道:“他近几日怕是无暇顾及你,但你夜宿东宫照顾太子一事,总会传到他耳中,以他的脾性,一定会来问询你,不过早晚的事。”
“我知道,”江元音不意外,“我已备好说辞,知晓如何应对,侯爷放心。”
齐司延稍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劝道:“阿音,早些出宫回侯府吧。”
江元音却有自己的想法,比昨日更加的坚定:“再缓几日,我还有些事要确认,也应承了太子,还会再去看他,我不想失言。”
她在宫中,要去一趟东宫看望李昀璟,还是非常简单的,最多只是要想好糊弄李彦成的说辞罢了。
但若是出了宫,再进宫看望太子,可就引人注目了。
就如同齐司延进来日日入宫看望她。
可本他们在这汴京,便是人人知晓的恩爱的夫妻,李彦成就是想要人人以为他对她“难舍难分、日日要相见”,来掩盖日日留他议事。
齐司延只当她刚解开和许令仪的心结,想在这凤仪宫多住几日,是以不再多劝。
他重新为她换了块帕子热敷,温声应道:“好。”
江元音还真是有与许令仪无关的事要确认。
一旦确认了,能为他们的“大计”招来新的盟友,可以合作共赢。
但现在八字没一撇,她不想贸然和齐司延说。
齐司延又待了半个时辰,走时,江元音用让齐司延帮忙将有些嫔妃皇子所送之礼先行带回侯府为由,将许令仪寝殿里,那一大箱子为她缝制的衣服带出了宫。
之后寻了几床被褥,放回那大红木箱子里。
送走了齐司延,申时正点时,有宫女前来报信:“公主,瑜贵妃和六皇子来了。”
晴嬷嬷是坚定的皇后与太子党,尤其在发生昨日的事后,对他们更是厌烦。
她上前道:“公主不想见便不见,奴婢这就去打发他们,奴婢是皇上恩准留在宫中的侍候过娘娘的老人,他们定要给奴婢几分薄面的!”
江元音面色却没有半分不悦,她唤住晴嬷嬷:“不必了,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