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顿了顿,似在斟酌措辞,片刻后回道:“年后出节不久,有胡人找上了阿粟。¨h¨u_a,n_x*i~a*n-g.j·i+.~n+e¨t¨”
“胡人?”江元音等不急,面色凝重地问道:“岚州枕泷有胡人出没?”
当年阿粟生父能进到江南乃至苗疆,是因为当时边境已经失守,先帝不作为,胡人随意进入大昭境内。
现下当不能吧?
青鸢回道:“乃是乔装打扮过的胡人,帷帽挡脸,不曝露外貌。”
江元音追问:“有多少人?他们是在中原生活已久的胡人,还是初入江南?来做什么的?见着阿粟后,认出阿粟有胡人血统?与阿粟产生了冲突?”
虽说现在大昭明面上不与胡人通往来,但在江南地区,是有多年前入境,留在了中原生活的胡人。
若是这一类,并无太大的忧虑,若是后者,问题便大了。
而她犹记得阿粟对于自己身世的抵触与抗拒,那对这些“同胞”们,估计难以亲近。
难不成是与这些胡人起了冲突,所以青鸢才这般欲言又止吗?
青鸢:“一行五人,乃是初入江南的胡人,特为寻阿粟而来。”
她深呼吸,道出最关键的点:“夫人,是阿粟的生父,派人来寻阿粟了。”
江元音恍然了青鸢的欲言又止,但对此也很震惊,确认问道:“阿粟生父派人来寻阿粟?他生父还活着?”
在苗疆时,蓝岫说了,蓝如月与那胡人离开苗疆不久,胡人便死了,留下身怀六甲的蓝如月。
蓝如月只身一人,才有了诞下阿粟后不久,在其虚弱时,被人偷抱走孩子的惨事。
结果他生父还活着?
青鸢点头:“是,阿粟的生父派人来寻,他生父还活着,但据说得了重病,命不久矣,死前挂心阿粟,想见阿粟最后一面,了却心愿。/x?i`n_k′a!n-s′h!u?w,u..*c^o,m_”
江元音听完,眼底一片讥讽。
之前听了蓝岫所说,她只当听了个因为家国立场,而造就的一段感情憾事。
却原来又是个“多情女子薄情郎”的故事。
那胡人竟没死。
所以在蓝如月为了他,同苗疆决裂,离开苗疆后不久,他便丢下蓝如月母子,回了襄国?
现在要死了,又有要见儿子的心愿了。
当年为何要抛妻弃子?
这十多年他又做什么去了?
真真是可笑。
“阿粟呢?”江元音担忧问道:“他如何了?很伤心?”
随即面色越发凝重:“那些人是不是强行要带走阿粟,你同他们动手了?可有人受伤?”
青鸢摇头,纠结了一会,才开口回道:“没有动手,没有人受伤,因为阿粟……自愿和他们启程去了襄国。”
这才是她一直欲言又止,说不出口的原因。
她担心江元音会受不了,自己“捡”回家细心照顾的少年,最后选择去了敌国。
可看着江元音胡思乱想的担心,她不得不明说。
江元音满眸不可思议,一时无声。
她记忆中的阿粟,还是那个满眼希冀,希望能留在她的身边,当个大昭人的少年。
她倒不是反对他去见自己的生父,毕竟从一开始她就鼓励过他去面对自己的身世。1@零?点D×±看±书!? ÷免??费?阅?读°
她只是想不明白,在他们分别,她回了汴京的这些日子里,是什么让阿粟的想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青鸢又道:“夫人,阿粟走时要我带句话给夫人。”
“什么话?”
“阿粟说,夫人的恩情他不会忘记,夫人说的话他会永远记在心里,他会尽自己的努力,去实现夫人的心愿,报答夫人对他的恩情。”
江元音一头雾水。
她在回忆里仔细搜寻,也想不起半分她有和粟谈及心愿的记忆。
那阿粟要帮她实现的是哪门子的心愿?
江元音眉眼里染上几分忧心,冲青鸢道:“你且细细描述下那些来寻阿粟的胡人的衣着样貌,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什么。”
青鸢凭借记忆力,一一描述了那些胡人的衣着样貌,对其所言所行,却答不上来太多。
他们初初寻上阿粟,对阿粟甚是恭敬,直接道明了来意。
阿粟当时对生命垂危,吊着一口气只想再见他一面的父亲,并没甚反应,一个人在房间里待了两日。
那些胡人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