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青颜将竹经翻盖住,撑着膝盖托住下巴,沈吟着笑笑,“没有就只好算了。”
“算了?”
这么辛苦,花费两个月,只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礼物,这种情况,她竟然可以算了吗?
他用非常不礼貌,审视的目光打量她,语气不善,“你为什么总喜欢做这种没有结果的事。“
这是个问句,可他并不是在询问。
施青颜神色如常,像是看不出他的烦躁,以同样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看着看着,她忽然笑了。
她很衬夜景,当初他就知道。
火光下她肤白盛雪,面颊粉红,艳丽丶夺目又张扬,轻轻道:“过程比结果重要。”
“如果实在没有好的结果,最起码要拥有刻骨铭心的过往让我记住这一切。”
是吗?
过往,是指她对他示好的每个瞬间,是他被卷进碎片幻影里的所有刹那,还是他开始发现自己陷入新困境时的不安。
这是她的算计吗?
男人现在已经无法对这些猜测感到愤怒和烦躁了。
即便这些不是她的算计,他也很难再去推诿这这些羁绊。
他眼色沈沈,那些无数好像被揉碎的记忆蠢蠢欲动,似乎在争先恐后的希望他来看一看。
又来了。
那些无法控制得幻境似乎是想把他拉进新的回忆里。
他强迫自己忽略掉这些繁杂的情绪,只与其对望,深深从她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隔着一团火,他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情绪。
他想要结果,想要完整的人生,想要和那些不属于他的回忆划分界限,可他暂时没有办法,这种无力并不是和施青颜那虚无缥缈的约定,是来源于他自己。
为什么没有决绝的拒绝他,为什么一定要和她藕断丝连,为什么非要去触碰那些羁绊。
或许是因为她和想象里,不一样。
他心想,他一直无法形容她的性格,张扬?懒散?还是不拘一格?
都不太对,都没有那么精准.......
“寅时了。”她没有在意对方的问询,只是喃喃自语,“还是没有诶。”
男人停顿片刻,追着她的目光远望,并没有看到她口中的光景。
施青颜很执着,他们一直等到了天亮也没等到。
可她不愿意放弃。
她会回到村庄去问是不是地点不对,也可能是时机不准,四处打听。
他们在这个小村庄呆了快一个月,每晚都会换地方等待,总也等不到。
“一个地方不能呆超过一个月的,不然我计划的时间不太够。”她有些惋惜。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说了这个话,或许人就是不能太过于期待某件事,就在要放弃的头一天,他们和之前一样坐在湖边等候,寅时刚过,卯时才到,天空出现了一丝色彩。
很快,从很远处先卷过来一点点不常见的墨绿,紧接着,这点墨绿被晕开,如水墨画一样荡漾着铺洒了整片天空,与星河相伴着快速流动,很快交替出蓝色与紫色,撕碎的云被融化成这绚烂色彩中的一部分,无数星星去了又来,闪耀着丶绚烂地流动,无声无息却轰轰烈烈。
施青颜兴奋大叫起身,拉着他让他快看,“真的是极光!”。
很美,也从没见过,很震撼丶壮观。
可看着看着,男人思绪在这景致下变得放空,等他回过神来时,目光已经落到了眼前的施青颜身上。
她眸光中涵盖这星河,惊喜地笑着。
他吐出一口浊气,星河下,轻轻呢喃。
女人应声回头,仍然是那副带笑漂亮的模样,“什么?“她没听清。
他嘴唇嗡动,想说的很多,可说不出来,最后只道,
“看到了。”
**
**
冬日的雪落了又停,沿途的客栈开了再关,繁星与日月交替,候鸟往回飞,男人能看到的幻象越来越多了。
比起之前,现在的更细致,更琐碎,也不完整。
触发幻象的碎片从施青颜,变成了更加没有办法预判的万物。
人群丶法阵丶风雪丶暴雨....他从起初的烦不胜烦,变成了麻木,直至现在,已经开始习惯。
距离他们离开北方小镇,已足足过去九月。
九个月前,变化莫测的自然景象的奇观下施青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