诱捕食物时,他也经常会这样,露出势在必得的杀意。
可他在看到白堕的第一眼就识破了,这只是一抹残存的神识而已,绝对不可能对他构成威胁。
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来由生出一股烦躁。
他尽可能压下心底不适,冷漠应对,“你要做什么。”
白堕定定看他半晌,冷哼一声,“你一定在想,我明明只是抹残存的神识,根本不可能对你造成威胁,露出这势在要的姿态实在是自不量力”
男人有一瞬的惊讶。
旋即他又觉得合理,他与白堕的关系难以界定,对方还多活过他这么些年,猜中他的心思实在正常。
他面上不动不响,“既知道何必赘述。”
“直说吧,留这残存的神识与我见面目的是什么。”
白堕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反问,“这就是既定路线上的我吗?”
“怎么这么天真?”
男人面无表情看着他,对他言语的挑衅视若无睹。
白堕双手背立,缓步靠近,“你不觉得奇怪吗?在妖猫的窝里出生便有记忆,对各种口诀法术无师自通丶拥有百分百的天赋丶纯粹的血统。“
男人皱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白堕越走越近,在彼此五步内停下,“你知道的。”他神色很平静,看不出任何嘲讽或者不屑,他的平静如此坦然。
“你因为我才会存在。”
对比起来,男人的平静就有些欲盖弥彰了,他语意不善,“所以呢?“
白堕终于露出了一点不一样的表情,他扯扯嘴角,笑了笑。
这笑有些玩味,笑意也不达眼底,但却并不包含别的含义,似乎是出于礼貌,因为他仍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提问,
“你察觉到过吗,你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你没有多少情绪产生,情绪的波动也越来越少了。”
男人一顿。
“看来是察觉到了。”白堕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自顾自又说了下去,“兽形态的你还会有很强烈的喜怒哀乐,可自从化成人形后,就只是偶尔会分神去思考为什么了,即便思考出了一二,也并不打算深究这些为什么,察觉到了异常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在你的认知里,修行是唯一目标。”
白堕语速很慢,一字一句像落入平静湖水的沈石,“你猜,为什么会这样呢?”
男人不会轻易因为这些话就动摇心神,他盯着对方的眼睛,“施青颜告诉你的。”
白堕有一瞬的停顿,提起施青颜,他神情温和了一些,“她才不知道这些,她如果知道了,肯定会更快的发现疑点。”
男人不置可否,“那你说是什么为什么。”
白堕眸光明亮,深深看去,似乎还能察觉到他言语中的蛊惑。
“现在的你,是曾经的我。”
他缓缓道来,像是在叙述什么陈年的往事,他的目光仍然停留在男人身上,神色中却透露出回忆,好像在透过他看什么。
“施青颜一定没有和你说过,在你之前,我已经覆活过一次了。”
男人眉头怔松,楞了楞。
“我的第一世,或者说,没遇到施青颜的那一世,就是现在的你。“
“如果当时不发生意外,我应该会按照既定的路线走下去,潜心修行一直到成为万妖之王。”
“现在的你会摒弃情绪丶一心修行,正是按照这条路线在进行下去。”
“这是这个世界希望白堕变成的模样。”
男人眉头越皱越深,根本不信,“这就是你和施青颜串通好的说辞?”
白堕挑眉,“还没想通?第一世的我,竟然单纯得愚蠢。”
他平静地逼近,轻声道:“你只是我存在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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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很难接受的。
应该不会有人在被告知自己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个体时还能保持绝对的冷静。
在白堕说完的瞬间,男人心神一震,像是一口气堵在了心口,愤怒在刹那迸发而出,他眼神变冷,目光带杀,心中涌起将这神识抹杀的冲动。
白堕不疾不徐,反而绕着男人走起了圈,显然又看懂了他的心思,“要抹杀我?”
“已经在想用什么方式彻底把我从消灭了吧,”
“神识分离?自断修为?甚至是修行邪术。“
白堕的一字一句,竟和男人此时所想分毫不差,而他